她转过身,看着程瑶比划道:“你你你,你不是就想让我别跟你回去了么?你你你,你怎么没跟我娘说,她肯定高兴。”
程瑶却没立即回答,而是忽然拉着她的手臂就到她房间的小木桌旁坐下了。
在沈茵满脸如坐针毡的焦虑中,程瑶忽然问她:“我不明白,你一直在想什么。”
程瑶自己还在她这个年纪时,天天跟一群脏兮兮老爷们呆一起,可是就想回家安安稳稳地嫁人当个普通的小妇人,虽然这种想法也没两年就消失无踪了。
闻言,沈茵瞬间一愣,“我还能想什么?我不就是想过没惊没痛的安稳日子么。”
“那你更该找个好夫婿。”
沈茵鼓鼓腮帮子道:“那阿姊我问你,找个好夫婿什么的,我能不能自己作主?”
程瑶一噎,还真是,沈茵又能做什么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没有父母了,她也还有个兄弟可以支配她的一切。
“看得出来,你父母对你总有着几分感情,这回应该会对你多加用心。”
沈茵却是扁了嘴道:“那阿姊我再问你,成亲有什么好?”
程瑶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她一个没嫁过人年近三十的老女,还在军营里待得快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了,让她说成亲的好处,她这一时半会的,还真有点难。
“找了好夫婿,便有人疼爱,不好?”
沈茵道:“哪里就知道一定会是疼爱了。镇上高屠户你认识吧,他闺女,我好姐妹,就嫁进了县城一户殷实人家。我那姐夫的人品相貌,当时谁都说好,然而我高姐姐过去,过得可苦,婆婆嫌她家彩礼要高了,对她不待见,姐夫虽一脸和气,却尽是些表面关心,每年初二回来,她都是一幅强颜欢笑的样,看得我一肚子气。”
“这……毕竟不是人人如此,难道你就不思生儿育女?”
沈茵道:“我一堂姐,小名叫苗姐的,就是生孩子痛死了,一尸两命被嫌晦气,祖坟都没让进。”
说到这个,沈茵脸色也黯淡了不少,就算年纪差得太大并不熟悉,多年以前,她也是吃过堂姐给的糖的。
这种例子,只要是像她一样活泼爱动,还四处尖着耳朵听些闲话的姑娘,估计都能说出一大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