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沅轻轻笑了声,将唯一一个盒子打开,露出红底绸缎上一只色泽浓郁剔透的翡翠玉镯。
他将镯子拿出来,在手上轻轻摩挲,鸦翅般的睫毛低垂着,在灯光下铺了一层薄薄的阴影。
谢城南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身上铺天盖地的悲伤。
“我没有怀疑过我妈是自杀。”江沅顿了下,慢慢说道:“那时候她已经被医生诊断出重度抑郁,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每天都要靠吃安眠药才能入睡。”
谢城南记得看过的资料里说,重度抑郁症患者往往伴随着厌世的思想,与自杀行为。
想到这他忍不住往江沅脸上看去,少年原本已经恢复生机的眉眼重又变得黯淡,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中,随时都会重归于虚无。
谢城南心里一震,揽着对方肩膀的手不自觉多用了几分力,江沅却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一无所觉。
“她不是临时起意……”江沅回忆道:“她走后江鲲博让人清点遗物,才发现首饰盒里只剩下这个镯子和一封留给我的遗书。
第二天律师就上门宣读了遗嘱,她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了我,甚至提前把珠宝和艺术品存放到银行保险库,只给江鲲博留下了这个镯子。”
江沅自嘲地笑了下:“我把镯子扣下了,江鲲博这种畜生,哪里需要什么念想。”
镯子在手指的把玩下渐渐变得温热,江沅抬眼看着隔层上整齐码放的文件,似乎陷入沉思中,半响喃喃自语道:“我妈手上的证据,一定是重要到让江鲲博都察觉到了危机,所以他才会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