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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正午的阳光正和煦,本应暖洋洋的,可赵蔓蔓愣怔地瞧着他束发的玉簪,清透澄澈的,竟让她也觉得有几分凉意。

良久听不到动静,卷纸缓缓下移,那双清冽冷静的眼眸正凝视着她:“呆愣愣杵着作甚,怎么,半年不见,竟是认不得我了?”

即便是世间最好的画师怕是也难描绘其三分容色的那张脸,化成灰她都认得出!

杀千刀的凤唯!

赵蔓蔓低下头,拢着衣袖,握紧了小拳拳,咬牙切齿。

她敛声屏气,收拾好愤怒,微微一笑,双膝微微弯曲,声音轻而软:“见过凤相。”

这大概是她活了两世行的最为周全的礼。

夫子怔住了,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她,这还是平日里调皮捣蛋的朝华小郡主吗?

凤唯微顿,眼眸沉了沉,若是往常,她该在见到他时,就不顾场合不顾旁人,一味扑向他,忽视他的责备,搂着他,撒娇而甜腻地唤着他:凤唯,凤唯。

盛启虽然民风开放,可他一开始还会义正言辞地责备她几句,见不奏效,也懒怠多和她废话了,只是每次她搂着他后,他会淡淡扯下她的双臂,做若无其事的模样。

凤唯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眼,看着她端庄有礼的模样,觉得,她变了。

他心底似乎衍生出一股若有若无,说不清的情绪,想起这半年里,竟是未曾收到她的半分书信,他不禁挑了挑眉,音质微凉:“半年不见,礼仪倒是见长了。”

夫子人精地听出了凤相语气里的讽刺,往后退了退。

自小跟在他身后做小尾巴的赵蔓蔓自然也听出了,她的双眼蒙上一层愉悦,唇畔甜甜一笑,端着庄雅,反讽了回去:“朝华谨记凤相从前教诲,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