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只是惊鸿一瞥短短一瞬而已,于余航而言确是收益良多。
他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老者传承中那些残存的晦涩难明的音律知识被他如饥似渴地消化吸收,彻底地纳为己用。
他此刻就像是已经在琴道中沉浸多年一样,琴道的种种理论、技巧、手法都明悟于心。
随手弹奏了一段即兴的创作,明明是信手为之却自有一种悦耳的韵律,整个人不说是脱胎换骨,也称得上是进境极大。
一时间,余航兴致极高地随心弹奏了起来,琴音时而高昂慷慨时而低沉压抑,变化无常又不失美妙动听。
“琮……铮铮……”
佳音阵阵,起伏不定的音波牵动着空气中的能量也随之轻微地波动个不停,似清风拂过水面带起道道涟漪。
月色清明,为黑夜中的凉亭提供光亮。
秦柏坐在了凉亭里的木制长椅上,随意地支起了右腿,半靠在身后的圆柱上,漫不经心地听着此时方算能入耳的琴音,感受着空气中轻微波动个不停的能量。
他的右手搭在右膝盖上,不时地随着音律的节拍手指放松的轻点,却并不像之前那样吹箫合奏。
将左手把玩着的白玉箫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秦柏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主动送上门可跌价的很,我可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的男人。”
他恶趣味地想着,相必那个小音修此刻必定很是困惑不解,既为自己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吹箫者,也为自己身上的奇怪变化坐立难安吧。
这就对了,就是要他迷惑,要他不安,最好能茶不思饭不想的,就算是他亲自动手胖揍出气前的一点点利息了。
这就像是场钓鱼的拉锯战,谁先坚持不住,谁就输了。
他笑眯眯地想着,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那个小音修能坚持多久才会主动出来找我呢?
他饶有兴趣地在指尖转动着白玉箫,特别有耐心地等着小音修那边的动静。
清越动人的琴音在这个本来很是安静的夜晚响了很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余航按住了仍旧在颤动的琴弦,不自觉地拧着眉头,他之所以会弹奏这么久,一是因为确实心情好奏乐自娱,二吗,也是存了试探的心思,想再次引那个很是奇怪可疑的吹箫者现身。
毕竟自己就是在他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进入那奇妙的境界的,且也是他在自己疑似陷入危险的时候将自己从中解救了出来,很不似个普通人。
“他究竟是谁?会是自己曾看到过的那种现代的修行者吗?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这样对待自己是有什么目的吗?……”种种疑问涌上余航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