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他一贯淡定的很，此时也不由地为这个小音修的悟性和机缘而感慨，只这两次顿悟就起码足够他在修道路上畅通无阻地走到三阶凝液境，便是四阶金丹境也不是没有一丝可能的。

到底是顿悟太过少见，就连从古时残留下来的记载都少之又少，秦柏并没有清晰地分辨出余航此时只算是半只脚踏入了那道门里，并没有彻底进入那个境界。

他从长椅上站了起来，有些认真了起来，左手执箫，右手负在身后随着琴音的节奏轻点，闭上眼睛细细感应着那个小音修的气息，随时准备像上次一样在他气息下滑即将跌入低谷时强行出手打断他的顿悟。

这般的音修天资，让秦柏这样表面上浪荡多情游戏人间，实则却冷漠无情的人都稍微上了点心，觉得半路夭折了委实有些可惜。

也许是积累到了，余航半陷入顿悟中后自然而然地感受到了无形中拦截着自己前路的一道屏障。

那就是隔绝普通人和修士之间的修行屏障，是每一个想要踏上修行之路的人所要面对的第一道关卡。

冥冥中一种直觉指引着他，时候到了，托、抹、挑、勾、剔、打、摘、轮……种种手法迅速却又不失韵味地交替使用，琴音也随之高昂激烈起来。

空中的能量在琴音的引导下如同惊涛骇浪，呼啸着不断冲刷着那道无形却坚固非常的屏障。

每冲刷一次，那屏障便被动摇削弱一丝，直到终于到了一个临界点，那屏障已经摇摇欲坠却还顽固地立在原处。

余航不由有些兴奋地加快了动作，一时间只见他双手或勾或抹，几乎拖出道道残影来。

宛如他半身的古琴似乎知道到了关键时刻，周身发出了朦胧的光晕，随着余航的弹奏发出了似凤凰啼叫般的清越高鸣。

和美而嘹亮，几可穿金裂石，瞬间能量如海啸般宣泄而下，重重地撞击上那被削弱到极致的屏障之上。

在屏障消融的那一刹那，呼啸而下的能量去势不减地涌入了余航的身体，直直地把余航从里到外地冲刷了一遍。

余航被冲的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在地，好在及时地手扶在了琴案上才勉强稳住身体，没有太过狼狈。

伴随着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在的剧烈疼痛，他体内长久积累下来的各种杂质被特别粗暴地从体内硬生生挤压了出去。

余航原本白皙干净的皮肤表面慢慢冒出来很多带有恶臭的粘糊液体，还夹杂着些许之前受伤没好全的黑红色的瘀血。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