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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欢一阵恶寒,连退几步,却没防备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揉上他的头,裘欢恶作剧似的把李成欢一头束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揉得乱如蓬蒿:“欢仔乖,不准这么和哥哥说话。”

真是个不怕死的!李成欢怕了他,连忙带着侍从,慌张逃出了别院。临出门了,还不忘留下两个守卫:“通知教养嬷嬷,给我好好教教他规矩,喜哥哥身边的人,不能像他这么无法无天。”

李成欢走后,裘欢终于体力不支,腿一软,跪坐到透着寒气的地上。

怎么可能不怕,就算经常听司徒喜说着他的欢欢如何天真,如何可爱,如何不像个天子。可是他始终是帝王,是这个国家最高权力执掌者,还好欢场混迹多年,练就了一身观人于微的本领,看得出他只是孩子心性,被司徒喜那厮惯坏了,可是刚刚他说出那番话,为什么自己还是怕得要命,一个肮脏的小唱,伺候男人不是最拿手的本事?

裘欢苦笑,难不成,还要为司徒喜守身如玉不成?

裘欢入宫已经三天了,这段时间李成欢没有再来,也许是那天受的打击太大,李成欢连素日最喜欢玩的蛐蛐儿都许久不碰了,坐在御书房里面对着一堆弹劾司徒喜的奏折生闷气。

倒是教习嬷嬷天天来别院报道,每天琴棋书画,烹饪女红轮番上阵,自己又不是要选秀,裘欢叫苦不迭,却又得罪不得。他还盼着回去呢,他见识了这些聒噪的宫里的女人,才知道阿满平日对自己多么温柔体贴……

“你弹的这首曲子我倒是没听过,虽然不登大雅,倒也轻快动听。是什么曲子?”教琴的嬷嬷好奇问道。

裘欢停下弹琴的手,像是遇到了知音,拉着嬷嬷的手絮絮叨叨:“嬷嬷真是有品位,这是我们楚馆最出名的曲子《十八摸》啊,我练了好多年,就这首还算拿的出手。”

这骄傲的样子,好像刚刚弹的不是《十八摸》,而是《高山流水》一般。

嬷嬷一时语竭,气得上前,把她最喜欢的一把被下流艳曲“污染”的焦尾琴一拳砸个稀烂。

“嬷嬷好拳法!以后不想教琴了教拳也是一定是一把好手!”裘欢还在火上浇油,嬷嬷气得发狂,抱着琴哭着跑了出去。

这已经是他气走的第五个嬷嬷了,几乎把他在楚馆学得“才能”发挥了个干净。裘欢坐到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叼着根不知哪里寻来的狗尾巴花。思考着怎么从这四方天的皇宫内院里脱身。

“皇上驾到—”

裘欢闻声一笑,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