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池鼻息“吸呼”,像远处微弱的海潮声,他迷离的眼扁成两条在海上展翅的鸟,脸虽近在我眼前,却仿佛远在海的那边。我隐隐觉得,他可能要死了。
荆池的身子不再颤动,他垂下头发出了混着气声的音,对我说:“你这是来给我送行了?”他看起来虚弱,但语气还是和能把我打得鼻青脸肿的时期一样。他的这句话让我意识到,他真的要死了。
我又怀疑这是小脑自己创造的剧情。
所以我十分滑稽地把一只手再次贴在荆池的身上,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对他说:“我的血气能益寿延年。”
荆池一点一点释放出笑气,抬起头又勉强撑起一只眼眶,眉毛一皱一挑,眼睛一小一大。
“来吧,都给你。”我怀疑自己被酒精麻醉了,但其实我当时一点也没有晕眩的感觉。
我的手并没有被荆池接受,它能感觉到,荆池虽在笑着,但心是封闭的。
“又来了,给你你就要,矜持什么诶?怪不得你叫荆池啊。”我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秘密,也开始在黑压压的藤蔓之间爆笑,我的笑声在寂野里穿荡,每一声都周游一圈最后又进入我的耳朵里,我听到的越多,越觉得一切无比真实。
我笑着笑着,自己停下了,荆池也听我笑了许久,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但明显不是在想和我有关的事。
“你给过他血气么?”荆池突然问,问得我不明所以。
“给谁?”
“一直跟着你那个。”
“白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