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妇人急匆匆把自己小孙女的眼睛捂上拉走。陈相与摸了摸鼻子。
反正现在没人知道他是谁,丢的是陈皮脸面。
陈相与舔着脸在街上晃悠,除了雁回峰外就数此处最熟,轻车熟路来到名为天下客的酒楼,进去后不顾食客目光,极为自然上了二楼。天下客是一家食宿酒楼,一楼招待寻常之人,二楼则是玄门人士聚集之所,修炼之人多眼高于顶,自视甚高,不屑同寻常人坐在一起,普通人也不愿跟这么一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打交道,久而久之一楼二楼便成为了各地酒楼的自然界限。
陈相与衣衫不整上二楼引一楼不少人白眼,心道修仙的都些什么玩意,辟谷不食就算如今连衣服都要不穿了。
二楼人虽多却也不似一楼那般拥挤,陈相与挑了个角落,招手唤小二。
那小二也是个见过世面的,见陈相与这般穿着只是略微诧异,随即裂嘴招呼:“客官吃点什么?”
陈相与正侧耳听旁边那桌人绘声绘色讲着,熟练道:“素菜不要辣,再拿两坛好酒。”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把散银拍在桌上。
钱哪来的?当然是陈皮压棺的。
那小二收了钱麻利下去张罗。旁边那桌人好像喝大了,声音越来越高。“叶家那小少爷,长的是真好看。”
旁边人嚷嚷。“也不看看他父母是谁,叶千机跟江城大小姐的儿子,能不好看吗。”
“别光说好看,看看人家天赋,六岁凝丹。”伸出手指比划道:“六岁啊,你他妈六岁的时候还在尿裤子吧。”
男子二十弱冠礼之才取字,陈相与死的早,自然不知那群孩子如今都是何称呼,猜测众人口中的叶千机应是白帝城叶家大少爷叶新秋,比江城年长两岁。神医叶家主修医道,天底下受过恩惠之人不在少数,自古以来就是百家中人气最盛,最受拥护的家族,与以锻造闻世的江家,精修奇门的谢家,控魂赶尸的杨家,还有炼蛊制毒的秦家并称为玄门五大家族,只不过秦家后被陈相与一把火烧坏根基,雁回峰取而代之。
陈相与小声嘀咕:“江临晚这痴儿,怎还是把女儿嫁他。”
叶新秋这孩子倒不是不好,只是幼年发过恶症腿脚落了残疾,料是生在神医世家都束手无策。明月美人闻名,江城更是绝代,幼时在秦淮河看灯于船头即兴起舞,岸上人皆看痴。酸诗文人作词:
水袖浮光,足驱惊鸿。月惭敛华光,花羞落满城。
美人难得,更难得的是这个让花落满城美人还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江城聪慧不输一般男子。陈相与以前常说,江城若是男儿身,定成修真界一大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