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都是一类人,知道彼此心中思虑度量,说话就可以少些弯弯绕绕。
江世钦“嗯”了一声。
叶新秋看向他。“当年的我,如同现在的你一般。”当年他也是想利用自己的婚事,吞并江家。
江世钦有些累了,扶着回廊上柱子在围栏边坐下,面上露出一丝倦态。“她不是我的阿城,也动不了我的心。”
叶新秋垂下眼,看着手中枯叶,少见犹豫。
“惜朝他……”
“千机。”江世钦轻言打断。“你我都是聪明人,我知有些事瞒不过你,但你当知我心中所想所愿。我的寿数有限,只想在这有限的日子里护好无垢阿城,护好江家。这些已耗尽我全部心力。”
他垂下眼眸,很轻很轻的笑了,语气缓慢荒凉。“情爱之事对我终究太过奢侈,我不能想,也不可以想。”
叶新秋道:“你大可不必这么着急,来日方长,我当初也不曾料到会跟阿城有以后。”他想了想,叹了口气,有些无奈而又继续。
“兄长,我经历过这些。你我虽比这世间大多数人都要聪明,可机关算尽后,往往陷进去的是自己。”
江世钦道:“你说的我都明白,若我同你一样,我也不至于这般。可自上次解蛊后我的身体大不如前,已是时日无多。我筹备了这么多年,现在虽不是最佳时机,但等不了了,在我死之前,必须要清洗明月山庄,我要给无垢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江家。”
叶新秋没有再说什么,他今日说的已经够多了,完全不似往日的自己。叶新秋聪明,所以他很少管别人的闲事,与人相交也是点到为止,今日他愿意逾矩,不仅是因为江世钦是江城的兄长,也是源于那种同类间的惺惺相惜。
他转了轮椅,背对着江世钦往外行去。“兄长保重。”
第二日,唢呐声吹彻蓝天翠湖,锣鼓喧天,红妆十里,鞭炮炸过碎纸将洁白的二十四桥染了一层喜庆的红色。
桥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江家家主大婚,玄门百家争相献礼祝贺。
江世钦应酬着,不过多久便露出疲态,江西泽适时出面分忧,他往那里一站,送礼之人话便少了,套近乎的人也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