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乾不应他,吐得很凶,额头上青筋暴起,脸色惨白,手臂虚虚地扶着厕所的墙壁,像是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蒋乾”方映桢慌了,扶着他的后背,“你怎么样?”
“”
很长时间,蒋乾吐到只剩苦水,才撑着手臂站起来,出了厕所,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洗完脸,又把整颗脑袋往水龙头下面塞,开始淋冷水。
“你这是干什么!”方映桢一把把他从洗手台上拽出来,脱掉外套给他擦头发,“疯了吗你!”
蒋乾一脸湿淋淋的,发梢的水不断地往下滴,沾湿了他原本就黏在一块儿的睫毛。
“好好些了吗?”方映桢颤着声音问他。
蒋乾嗯了一声,冷淡地点头。
“不要这样好不好?”方映桢手指摸上蒋乾的鼻梁,“求你了别这样,好不好?”
蒋乾很久都没说话,最后抱住了方映桢。
水龙头没有拧好,有水滴下来,规律地产生空洞的回响。
方映桢不知道蒋乾抱着他站了多久,只知道蒋乾抱得非常紧,一动都不动。蒋乾的脑袋埋在他的脖颈处,把他的衣领和胸口都弄湿了。
有风吹过窗台,那扇半开的窗户稍微动了一下,操场上体育老师的哨子声和学生说笑的声音远远地传进来。
方映桢突然生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以为自己陷入了梦境,可抱着他不说话的这个人,又用自己沉默的呼吸告诉他,不是梦,是真的。
这是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没有下雨,没有阴天,只有阳光,把空气渲染得鲜活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