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赋英坐在书桌后的躺椅上,摘掉眼镜,抬头看了他一眼。
“爸。”方映桢不得不喊。
很长时间,方赋英才点头嗯了一声。
方映桢坐到沙发上,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上次爷爷住院到现在,真的很长时间没见过方赋英了,今天再见到,看着方赋英的面孔会觉得陌生,又有很多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最后还是方赋英先开的口:“我和你张静阿姨,要离婚了。”
公事公办的语气,方映桢却听出了一点挫败和失落。
他哦了一声,说:“我知道。”
“他们已经搬出去了,”方赋英按了按眉心,“下周开庭,会有判决结果。”
方映桢并不关心什么结果,敷衍地又嗯了一声。
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和方赋英的对话,都是靠“嗯”、“哦”、“啊”这些敷衍性的字眼搭建起来的,没有任何新意,也并不给对方沟通了解的机会。
“我是想你也高三了,”方赋英抬眼,眉头舒展了一些,“给我个机会,我请一段时间的假,待在家里,好好照顾照顾你。”
“”方映桢听到这儿才反应过来,“你想让我搬回来?”
“我不清楚你这段时间都住在哪里,你在和我赌气,我也同样在对你生气。”方赋英和蔼地说,“但是也该到时间和解了吧?”
方映桢张了张嘴,没说话,看着方赋英的样子,心里无端生出一些对他的怜悯。
方赋英其实也挺可怜的。
一辈子自以为是,却拥有两段以失败结尾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