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乾视线陷入一片黑暗,单调的耳鸣如同直线般贯穿整个大脑。
“还敢逃?小兔崽子,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下场!”蒋明州踢开那块告示牌,抓起他的脚腕骨,把他整个人沿着地面拖行到工地深处。
蒋乾挣扎着去踹他,被蒋明州抓得更紧。
身上的衣服都是夏季的,很薄,被拖得很快磨破,露出皮肤,直接与地面进行惨烈的摩擦。
蒋乾的腰腹和腿部被刚才的两跤摔得毫无招架之力,比疼痛更强烈席卷大脑的,是恐惧。
从童年时期就集中反复养成的阴影窒息。
他习惯了伏着身体,习惯了不反抗。
快将近一年的治疗在顷刻间效果化为乌有。
蒋乾的额头上开始大量地冒冷汗,浑身抽搐,胃里涌上一阵又一阵的恶心,他一边凭着稀薄的意志力弱势挣扎着,一边用牙齿咬着自己的手背,以此来消除迅速占据心头的各种恐慌焦躁。
蒋明州拖着他走了很长时间,这里过于黑暗,蒋乾的眼睛看不到任何光亮。
直到最后,蒋乾浑身的伤口都开始处于麻木状态,蒋明州突然停了下来。
蒋乾感受到了一点光亮,松开咬住手背的牙齿,吃力睁眼,努力分辨着周围的环境,只看到头顶上方一盏破旧的路灯,时不时还闪几下。
“我当初求你放我出去,你那么冷血地拒绝。”在余下断续的耳鸣声里,他听到蒋明州这么说。
“你明天不是还高考吗?”蒋明州笑了一声,“梦里考去吧!”
说着,他抬脚,朝蒋乾的脑袋上狠狠地踹了一脚。
蒋乾呕出一些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摔出去,摔到一个覆盖着大片塑料布的沙堆旁边。
随后蒋明州把塑料布突然一下子掀起来,蒋乾才看清楚这是根本就不是个沙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