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远溪将身影隐藏于黑暗中,小心翼翼潜行。
管事长老说的那个地方不是特别难找,宝物放在一个阁楼当中。
阁楼外有修士日夜守候,季远溪掏出迷香,轻而易举把夜晚警惕心下降的看守者迷晕过去。
悄然踏入阁楼,季远溪灵巧的身形犹如一只鬼魅,弯腰抬足间避开阁楼中的无数暗箭。
一楼全是各种令人放不设防的冷刀暗器,季远溪费了一番功夫跳至楼梯上到二楼。
二楼一侧放满书架,中央放置几方宽大古朴的桌子,上面放着满满当当精致封好的盒子,不用细想就能知道里面全是宝物,都是用来奖励此次通过收徒选拔的弟子的。
季远溪屏住呼吸一步步走过去,轻手轻脚留意四周寂静中传来的任何动静。
在当他走近和宝物们只有咫尺之遥时,周围没有传来一柄暗箭,脚下却是陡然一空,旋即地板无声裂开,一个漆黑深暗的无底洞出现在脚下。
季远溪心头蓦然一慌,下意识想跳开,奈何洞中传来一阵无法抵抗的巨大吸力,刹那间就将人整个吸了进去。
甚至连喊叫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一声。
想过守卫森严,想过宝物的木盒打开时极难破解,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个引人过来的陷阱。
季远溪在片刻失重后跌落在地。
揉着摔成八瓣的屁股,他拧着眉头起身。
周围充斥着淡淡冷气,让人莫名感到一丝来自地底的凉意,季远溪在黑暗中用修为视物,穿过一条逼仄长廊,来到一扇紧闭的大门前。
铜质大门上挂了把硕大的锁,掂在手中沉沉的。
季远溪暗忖,莫非只有这一条路能出去吗?
顿了下,转身回去寻找别的出路。
回到方才坠落之处,头顶已然看不见任何,用修为神识去探视,能发现不知多高的地方已经恢复的完好如初。
季远溪沉默着思考出去的办法,忽的一道幽幽男声冷不丁响起:“没想到钓上一只大鱼。”
“!?”
季远溪循声望去,在黑暗中看见了之前报名时的管事长老。
季远溪眉目深蹙:“长老?”
管事长老“嘿嘿”一笑,道:“那些话是我故意说的,想看看有多少人会因此上当,没想到垂涎宝物的人居然挺多的。”
“所以你早就布下陷阱,等被宝物迷昏头脑的人主动送上门?”
“没错,我正是这样想的。”管事长老得意洋洋道,“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成为最后一个。”
季远溪心头一凝,“之前还有人进来了?人在哪里?”
“人嘛……在这里……”管事长老指了指他的肚子,笑的十分吓人,“不止一个人哦。”
下意识后退一步,季远溪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你把他们都吃了!?”
“没错,就是吃了。有的味道很好,有的味道极差。”管事长老摸了下嘴唇,意有所指道:“你嘛……我不会马上吃,看你模样还不错,我得好好享受一番再吃掉才行。”
季远溪在下飞行法宝后用了易容术变幻模样,如今呈现在管事长老面前的是另外一副面孔,他觉得五官平平无奇,没想到对方居然饥不择食,一点也不挑剔。
季远溪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谁想被你吃啊!”
“这可由不得你。”管事长老笑着扑过来,“他们之前也都是这么说的,可谁又真正幸免了呢?”
“滚开!”
季远溪手中长剑于瞬间出现,暗红的光划过,旋即管事长老率先伸过来的手臂伴随一声尖叫断了开来。
“你、你这是什么武器!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管事长老脸上皱成一团,痛叫道:“你难道不是只有筑基期的修为吗!?”
“谁跟你说来报名选拔的人都是练气和筑基期的修为?”季远溪持剑而立,道:“至少我就不是。”
“哼哼哼,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来历,但今日你必须死在这里。”
“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如果非得有人要死的话,不如你替我去死可好?”危机时刻季远溪顾不了那么多,和冲过来的管事长老打了起来。
许是季远溪断掉对方一臂占了先机,很快管事长老在不停歇的攻势之下被逼到节节败退。
一道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响起,随即管事长老重重跌在地上。
季远溪拿剑指他,冷漠开口:“告诉我怎么从这里出去,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话虽如此说,季远溪拿剑的手却有些微微颤抖。
他还是有些心慌的。
管事长老盯着萦绕绯红光芒的望溪剑,大惊失色道:“你这究竟是什么仙器!我和仙器榜上排名第二的法器交过手,绝对没有你这柄剑的威力大!”
望溪剑往前逼近一分:“我没有告诉你的必要。快说,怎么从这里出去!?”
管事长老视线慢慢往上挪,停到季远溪脸上,裂开嘴唇露出一个垂涎的笑:“给我上一次我就告诉你。”
“……”季远溪把剑抵到他鼻尖,沉声吓唬道:“那我只能杀了你了。”
“你杀了我,就更加不可能知道出去的方法了。”
季远溪用一种“我看你在想屁吃”的眼神看着他:“说什么呢,你都能进来,我还不能从你来的那条路出去了?”
“哼哼哼,那你就杀了我吧,否则你不杀了我,我一定会找到机会吃了你的。不过我刚才说了,我死的话你永远都不可能出去,还是会跟我一起死在这里。”管事长老道,“我吃了那么多人,怎么会怕你这个小娃娃?”
“……你吃那么多人做什么!?”
“自然是为了成仙。”管事长老毫不在意道:“慢慢修炼到大乘境界多遥远缓慢啊,有能走的捷径为什么不去走?”
季远溪手在发抖,“你吃了多少人?”
“五十多个吧。”管事长老语气轻松道:“才五十个人而已,我以后还要吃更多个呢。”
季远溪沉默片刻,止住发抖的手,目光坚定道:“没有以后了。”
毫无犹豫一剑刺入心脏,结束了管事长老肮脏的性命。
季远溪厌恶地扫一眼地上尸体,从他身上掏出一大串钥匙,转身去找寻别的出路。
方才杀管事长老的时候心冷若坚冰,如今拿着钥匙的手却开始微微发抖。
这是季远溪穿书过来真真实实杀的第一个人。
他又必须死。
否则以后还有无数无辜的人会遭殃。
虽然可能对方心术不正,但也绝不至于落到被残忍吃掉的凄惨下场。
季远溪来到铜门前。
钥匙每一把都试了个遍,没有一把能打开铜门的锁。在黑暗中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什么能出去的密道。
季远溪咬住下唇思索,手无意识在沉重的锁上摩挲,焦急之中在一块正好能容纳他大拇指的地方摸来摸去。
出来太久的话,顾厌肯定会担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