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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玉哥哥,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可不能不管我呀?”他眨巴了两下故作可怜的狗狗眼,“不然我就去吸毒,呜呜呜呜。”

饶是素质良好的杜彧,此刻也不由被气到了脸青。他只觉得腹里淤积起一口气,活生生噎上喉咙。

“你是真他妈的有病,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的人生和未来托付出去了?怎么,少个人你的生活还不转了?”

陆寅柯抬头望向天,天上有一条星河特别明亮,轨道一样连贯,从这头一直延伸到那头,最终消失在遥远的彼方。

“如果是以前的话,确实没什么关系,浑浑噩噩过日子也不是不行。”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在自我质疑,是少有的正经,“但人既然活着,偶尔也要有点期望和盼头吧?”

“期望?期望什么?”

陆寅柯缓缓阖上了双眼,星夜下他眉间的疤痕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我也不知道?或许我就是在等一个人告诉我。”他睁开眼望向杜彧,“告诉我这样是错的,告诉我生活是充满希望的,生命是值得精彩的,告诉我任何人都是应当被爱,也应当是拥有爱人的权利和力量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在人生的前二十年里,从没有一刻是这样觉得过。”

这个人是真的在迷惘,杜彧打心底这么觉得。

但这又很奇怪,陆寅柯,迷惘?

他永远是人群里最扎眼的那个,只消轻描淡写的一瞥就能将他锁定,至少那里的他看上去是无忧无虑的。

他究竟是对什么感到迷惘,又是为什么想要毁掉自己的一生?

杜彧突然发觉他对眼前这个跟他撒娇腻歪了数十次的人一无所知。

他嘲笑那人系一生于他人,不为自己着想和过活,但他又有什么权利这样评述别人?

自己和他,不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