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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为我,为你自己。”杜彧终于忍不住,鬼迷心窍地伸手揉了一把他发丝柔软的茸毛脑袋,“你要清醒着跟我说这些,我肯定立刻就走了。”

他蹲下身:“你清醒着吗?”

陆寅柯慌张地摇起头:“醉了!我醉了!我喝醉了!特别醉!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是个一声调,杜彧哼得轻轻的,羽毛一样搔挂着,“我看也是。”

“那你自便吧,”他起身拍拍他的头,“我去客房了。”

“晚……安!”醉鬼在他身后喊道。

他回头看了一眼,语调竟难得柔和起来:“晚安。”

陆寅柯家不但风格单一,就连入鼻的都是高级熏香的木质冷调,像雪松又像新雨。如果没记错,上次来还是没有的。

虽然好闻,却很难让人联想到陆寅柯的形象,要说是杜彧倒还更贴切些。

可能是席梦思的床垫太柔软,也有可能是颈下的枕头太蓬松,又或者是身上的空调被太轻薄,不论什么原因,杜彧都觉得今晚格外难以入眠。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几个房间外的陆寅柯。

距离支教明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再过几天就要开学,这期间他们一次都没联系过对方。

杜彧有时候会点进他微信的界面,几乎每次都能看见底下照片栏的变动。他闲来无事也会点进去看看,因而也知道他去北京比赛获奖了的事情。

那张照片拍得是真丑,陆寅柯的黑眼圈重得离谱,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种神游天外的恍惚,精神气和支教时差了十万八千里。

怎么就能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杜彧本想发条微信祝贺顺带问候一下,字都打好了却愣是没能按下那个发送键,最后还是僵着手指删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