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肯定是不会来了。
竟然有些释然,尽管释然的背后是鲜血淋漓的痛。
那至少把这场球打好吧,即使他不在,也要遵守赢的承诺。
陆寅柯最后一次截到球,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两分球投篮,没中,他赶忙上前抢前场篮板。
他刚伸臂跨步上去,人还在半空中,余光却突然扫到了入口走进的一个穿着雪白卫衣的男子。来不及反应,他的动作有片刻停顿。
就在这时,对方中锋怒吼着将胳膊斜插进了他脖颈和胳膊的空隙间,几乎是以一种要扭断他脖子的姿势压制住了他,并抬手把球够了回来。
陆寅柯失去重心应声而倒,像风中残破的枯叶,却也像掉进了玻璃罐的糖球。他膝盖着地,重重地在地上滚了三圈。
沉闷的声响盖过了哨音,盖过了队友的呼喊,盖过了篮球落地反弹发出的碰撞。
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像潮汐一样抑制不住地从他眼里奔涌而出,滚烫地砸在了地上。
他突然觉得委屈。
也觉得疼。
生理反应先于本能,混着情感一同漫溢了出来。
熟悉又好闻,阔别了半个多月的皂香重新钻进鼻里,有人站在他身旁七分愤怒三分心疼地质问起来:“没人教过你怎么打篮球吗?手这么脏怕不是心理有问题吧?”
陆寅柯听着这毫无力度却是杜彧力所能及最大恶意的叫骂,突然又想笑。他一边想哭,一边却又掩盖不住上扬的嘴角,就像是个情绪失控的幼童。
“还坐着干什么?站得起来吗?”杜彧问。
陆寅柯赶紧用手腕抹了两下眼睛,无比温顺地被他架了起来,一言不发。
队友也三三两两围过来了,有问候对方爹娘的,有关心队友的,也有看着杜彧好奇心上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