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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他想起来了,是陆寅柯家里,那张被他翻倒的相片上。

显然那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已经被他打磨得圆滑,化成了如今无坚不摧的盔甲。

对他来说,社会就是最残酷的战场。他每天都披着沉重的盔甲,每一处刮痕都是他拼命拉扯的印记。久而久之,他熟练了,盔甲上的刮痕也越来越浅,越来越少了,可那副盔甲却胶进了他的骨骼里,仅凭一人之力是无论如何也卸不下来了。

他本以为这辈子都只能像只蜗牛一样负重前行了,却没曾想竟然真的有人敲开了他的外壳。

是的,敲开。

用了共振的方式。

他们用相当的心跳频率激发了共同的振动,这振动超过了盔甲的固体强度,无坚不摧的盔甲竟也被振得裂开了豁口。

最终剥落成一片一片再也无用的废铁。

“你还要这么看我到什么时候?”

杜彧的声音悄然响起,但已褪去了方才的柔和,恢复成了清清冷冷的线条。

“嗯?我看了你很久吗?”陆寅柯反手抚过他的面庞,唇边撩起一抹淡笑,神色如常地向前倾过身子,低低地抬起眼皮看他,“都怪我的宝贝玉玉生得实在太好看了,一时间失了神呢。”

他的睫毛其实挺长,特别是眼尾一块极密,从下往上看时简直像勾了眼线,有种摄人心魄的魅力,既危险又迷人。

杜彧从不怕他的凌厉,却向来怕与这样的陆寅柯对视。那对眼眸里好像藏着什么波涛汹涌的欲望,却被黑夜重重掩盖着,仿佛一个不留神就会踩空失重。

杜彧不太自在地移开目光,转而看向桌布垂下的吊穗。

“你怕我?”陆寅柯有些玩味地盯着他,嘴角翘起的弧度简直像个蛊惑人心的小恶魔。

“……怕个鬼。”杜彧不甘示弱地瞪他一眼,“那个约定你到底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