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你的意思。”
他说得声量极小,连在一起又不清晰,像在嘴里含了颗糖球,混混吞吞的。
但陆寅柯听见了,他从不会放过杜彧任何一个表白的字眼。
这时究竟什么意思也不再重要了,只是这对袖扣必将被他视为珍宝。
他于是得瑟地挑起嘴角:“会说话就多说点。”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了?”杜彧瞪他一眼,从兜里掏出手机解了锁,“还剩三分钟。”
“天,大学里提前交卷交习惯了,我都快忘了高中还得奋战到最后一刻,真可怜。”陆寅柯假仁假义地摇摇头,却又因想起什么而打开了话匣,“对了,你之前跟我说想去旅游,想去哪儿啊?我先规划规划。”
“都可以,”杜彧心焦,聊得敷衍,“先看看海吧。”
“这也太简单了吧?你就这么点志气?”陆寅柯不屑地飞他一眼刀,“怎么着也得说点马尔代夫爱琴海什么的吧?”
“行,那你厉害,你想去哪儿?说来我膜拜膜拜。”
“我啊,”陆寅柯清清嗓子,“我想带你看德雷克海峡翻转的冰山,看夏威夷雄浑壮阔的熔岩瀑布,在阿拉斯加的公路上等候幻日,还想陪你在芬兰的玻璃小屋里仰望极光。”
好半天,杜彧才轻笑一声:“你知道有的是不可能的吧?”
“是啊,我知道。”陆寅柯毫不掩饰地点了两下脑袋,“我只是想把世界上所有的美好都献给你。”
杜彧赧然,若无其事地一偏头,偷偷牵上了他的手。
陆寅柯心下一喜,正兴冲冲地准备回握,铃却打响了。
震耳欲聋的铃声敲得人心慌慌,考完试的学生一批一批,脱缰野马般疯了魔地朝外奔来。
杜彧也在瞬间收回了手臂,同所有穿了红衣的中年阿姨一样,在人群中东张西望地找寻起杜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