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反抗,就被大美人一个带着机翼嗡鸣的,低沉的,沙哑地“小白”给叫脱了力。
冉央投降。
他整个飞机重新跌了回去,飞机,机床,开始有规律地,不断地“嗡鸣”着响个不停。
…………
希夷微回过神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手臂撑着床板起身,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飞机从山洞里出来了,留了一滩“机油”
被飞机压了一晚上的兔子已经睡了过去,白皙的雪地上点着数不清的红梅,不美好,看着有点儿可怕,尤其是两条兔腿的那个地接儿,还有脖颈处。
那架势像是想吃他的肉,从毛孔中吮出他的血。
希夷微将头发往后捋,眸色难辨,他知道过程是什么样子的。正因为他很清醒,所以他才后怕。
那股想要将小东西揉进自己骨血的里的冲动来势汹汹,就像是本能,希夷微控制不了。
明明小东西还在身前,他却感觉这人总会消失,这个念头一出来,每个毛发都在颤抖,吼叫。
冉央睡了过去,也就没有看见身上的人疯子似的一边抱着他亲,一边哭。
他又盯着冉央看了好久,手中蓝光大盛,长剑“嗡鸣”着直对着冉央纤细,脆弱的脖颈。
只要他意念一动,剑尖再往前一点,这个人顷刻间就会消散在天地中,连带着魂魄一起。
这样这世上就再也没有能够牵制住他的东西,他也不用再为,之后是否还会出现不可控状态而担忧。
杀了他,杀了他。
希夷微闭眼又睁眼,大脑中的识海电闪雷鸣,一片混乱,长剑“嗡鸣”不止。
冉央睡得正香,直觉耳边有什么东西,像一只超级无敌大蚊子似的一只“嗡嗡嗡”个不停。
尼玛冬天也有蚊子吗?
冉央皱眉,实在忍不了了。
他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直接“啪”的一声,扇在了那锋利的长剑上。
希夷微本能反应,将剑转了角度,要不然这小东西的手定要鲜血淋漓。
希夷微刚松了一口气,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下一秒,整个脸都变黑了,眉头死皱着,像是被强力胶粘在了一起。
本命剑也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情,不吵不闹,也不发光了,只小心翼翼地往冉央身上蹭了蹭,硬是从冰冷铁硬的剑身中透露出一点儿委屈来。
希夷微挥手,将剑收了回去。
他坐在床榻上低垂不语,只看着少年。
应当是没有洗漱的缘故,这人睡得不是很安稳,翻来覆去闹个不停,一会抬腿,一会儿伸手,嘴里不知道还嘟囔着什么……
希夷微弯腰,抬手将小东西眼尾处的已经干了的白色泪痕抹了干净。
使得劲儿大了,小东西“啪”的一声,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翻个身,又睡了起来,也不管身下那一滩飞机,机油。
希夷微又兀自看了好一会儿,识海中的雷电渐渐褪去,开始恢复宁静。
半晌,他轻轻地笑了一声儿,随后穿好衣袍,出去提了一桶水进来。
门被打开,希夷微撤了结界。
宁婴婴抬头,借着月光去看这个高大的身影。
只见她一直仰慕,钦佩的冰山水莲般的小师叔,如今去了玉冠,一身乌发蜿蜒如河水般淌在身后,额头上多了个火红色的印记,眼眸不再是清明如风,而是如深渊般暗不见底,像是有个巨大的漩涡要把人吸食进去。
宁婴婴被这双眸子看着,蓦然打了个冷颤。
“小……”宁婴婴张嘴,发现自己脖子被一道无形的气力锢住,她开不了口。
这人现在连称呼都不让她叫了。
泪水涌下,窒息感扑面而来,这不是她的小师叔,肯定不是。
她小师叔温润如玉,绝不会是现在这般……这般妖邪模样。
有黑雾自希夷微身上漫延开来,强大到摄人心魂的气力,拉扯宁婴婴不断往下压。
所有的不甘,怨愤,在绝对的威慑之下都被打回了心里,她之前所想的一切都被推翻。
肉眼所见全是假象,只有冰冷无情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