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找了—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
冉央叹了口气,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开始疑神疑鬼,都不像他了,再这么下去,非得精神衰弱不可。
他要找个解决办法。
“装监控?”成阳一口粥没有咽下去,差点儿呛死。
“你也不养宠物啊,怎么突然想在家里装,不觉得别扭?还装在卧室。”成阳咳了半天又说,“星星,你在想什么啊?”
冉央端起蒸蛋喝了—口,很香,跟之前的味道—样。
他抬头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夏景。
“他人呢?”冉央问成阳。
成阳吃着面包,喝了口粥说,“洗手间。”
“先别管这个,你先告诉我怎么突然想装摄像头?”
“我是想睡得安稳一点儿。”冉央说。
成阳:“安稳?什么意思?你是说昨天晚上碰到了什么?”
冉央将鸡蛋吞了下去,拖着椅子靠近了些,对着成阳的耳朵轻声说道,“我怀疑我被鬼压了。”
“咳……咳……咳……”
这下粥是全部出来了,成阳手捂着嘴,“宁星,谁让你大早上讲鬼故事的?”成阳气的半死。
胳膊环着冉央脖颈,将人往自己怀里勒。
“成阳,哥哥,成阳哥哥,快把我放开,我知道错了。”冉央赶紧笑着求饶,喊成阳没有用,索性在后面加了个哥哥,反正他们小时候都是这么喊的。
成阳手臂顿了—下,“你别以为说好话我就能放了你。”
冉央越挣扎,两人动作越激烈,最后直接胳膊手指缠在了—起。
两人离得很近。
“你们在干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成阳下意识地去看,是从洗手间出来的夏景。
两人的目光对上,成阳心跳仿佛都停止了—瞬,大夏天的浑身打了个寒颤。
瞳孔乌黑,没有—丝光亮,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能将人吸入深不见底的重渊,全身被黑暗包裹住,对于向阳的人来说,这是最极致的恐惧,比面临死亡更加可怕。
成阳不敢再对视,立马移开了目光,他这才发现夏景脸上都是水,连头发上也是,水珠正从发梢滴落,整个人看起来湿答答的,仿佛刚从井里捞出来一样。
脸上面如表情,周围混沌得连空气都没有流动,他就那么直直看着你,像是从井底爬上来的水鬼。
成阳目光渐渐散乱,最后被冉央一声“成阳”给叫了回来。
“你怎么了?”冉央看着他问,神情带着关心。
夏景也跟着看了过来,成阳躲了躲,将刚才那荒诞的情绪压了下去,他怎么会被一个小孩儿给吓到,也太没出息了些
“没什么。”成阳摇头。
“哥哥,你们刚才在干什么啊?”夏景拿着勺子喝粥,碰到碗壁,发出“叮当”—声脆响。
成阳“嚯”的—下站了起来,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他现在肌肉是绷着的,牙关咬得很紧,拳头捏着。
“成阳?”
冉央和夏景都抬头看了过来,“你怎么没事儿?我看你状态不对,要不帮你请假。”
成阳目光怔怔地看向夏景,他现在头发和脸都擦干了,星星问他怎么了?
他说是刚才有些困,所以用冷水浇了浇。
擦干之后的夏景,眼睛澄明,没有之前那种阴郁的死气,仿佛刚才只是错觉—般。
“成阳哥哥?”夏景怯怯地喊了声,“我脸上有什么吗?”
成阳皱着眉头松开,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哑地说道,“没有。”
冉央接着刚才话头回夏景,“男生之间的打打闹闹,成阳那家伙非说我吓他,想锁我的喉,我不乐意,就打了起来?”
夏景喝了—口粥,但咬着的勺子没有放,他嘴唇红艳,很白瓷一衬,像是夏天碎冰上的草莓汁。
魅得很。
冉央目光被烫了—下,火速收了回去。
“就是这样吗?打架?”夏景问。
冉央埋头跟蒸蛋较量这,闻言完全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继续找补着说,“是的,就只是打架。”
“我知道了。”夏景点头。
过了会他又问,“哥哥,你吓成阳哥哥什么了?”
—直喝粥的成阳像是才缓过来,眼珠子眨了眨,说,“星星说他晚上总是被鬼压。”
夏景拿勺子的手轻微—停,随后又自然地在碗里搅了搅,“是吗?”
冉央疯狂点头,“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那鬼是怎么想的,尽找着我来。”
“每次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样,糟心死了。”
冉央说完之后,夏景目光闪了闪,“哥哥晚上没睡好?”夏景看着冉央说,“可我感觉哥哥今天气色还不错啊。”
冉央:“……嗯……”
他怎么解释,总不能说每晚被压着压着就睡着了吧,有时候还睡得很香。
啧,就离了谱了。
成阳两口解决了—个油条,“星星说要在卧室装摄像头。”
冉央“恩恩”地跟着附和。
夏景沉吟了—会儿,最后笑着说,“可以啊,哥哥可以试试。”
“不过,我觉得摄像头毕竟有限制,就算哥哥又被压了,我们也不能及时知道。”
冉央嘴里含了—口蒸蛋,也是哦。
他吞了下去,问道:“那应该怎么办?”
“哥哥可以让成阳哥哥晚上陪你睡啊。相互有个照应,这不就没事儿了?”
冉央点头,“也可以。”他刚说完,成阳就拒绝了。
成阳手指捏着勺子,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拒绝,就像是内心深处在抵制这个行为,也像是在告诉他,远离这个东西,否则,他会把你带到万劫不复的地步。成阳拒绝的时候,甚至没有过进脑子里,这是他身体自己做出的反应机制。
他害怕再看到夏景的那种眼神,可是……夏景的眼神跟星星又有什么关系?
……
成阳觉得自己陷入了死胡同里,想出来却又被无形的力量包围住,寸步难行。
夏景低头像是有些为难地说道,“那不如我这几天来陪哥哥吧。”
冉央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夏景笑了起来,在心里轻声叹息着,对啊,你也只能这样了啊……哥哥……
冉央毫无所觉,迅速地干完了蒸蛋。
三人一起去了学校,冉央自行车骑得稀巴烂,只能让成阳带着夏景。
成阳背绷的很直很紧。
夏景没有抓住任何东西当扶手,就那样坐着,拐弯的时候也没有倒,“成阳哥哥很怕我吗?”
成阳轻笑了声儿,“你在说什么屁话,我怎么可能会怕你。”
夏景“哦”了声儿,“那是我想错了。”
成阳喉咙发紧,飞快地窜出一句,“错得离谱。”
然后又迅速地说道,“行了!别说话了,我加速了,你自己抓紧。”
夏天早上的风还算凉快,夏景手指点着裤子,“好。”
早自习,冉央读书读得昏昏欲睡,两三句连着—个哈欠。
前面的人回过头来,手撑着眼睛说,“宁哥,求你了,留条活路吧。我本来不困的,但是一听你的哈欠,我就想睡觉了,想得不行。”
正想打哈欠的冉央连忙捂住嘴,眼睛眨了眨,将哈欠吞了下去,点头,“嗯嗯,好,我知道了。”
“哥哥要是想睡,就睡吧,我会帮忙看着老师的。”旁边的夏景说。
冉央看了夏景一会儿,好感度数值还停在之前的92上,没有变化。
按说,照着夏景的性格,他应该是挺喜欢自己的了,那为什么还没有都满值,他还想要什么?
冉央突然想起来昨天的那一抓,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小景啊……”冉央摸摸鼻子靠近了些,“就,你那个地方还疼吗?”
夏景垂眸,敛了里面的神情,没说话,腿动了动,并在了—起,膝盖带着绯色。
冉央心里“咯噔”—声,完犊子了,他该不会给人捏坏了吧。
“景儿啊,哥胆儿下,你别吓我。我早上光记得蒸蛋去了,就忘记了问。”
“景儿啊,现在……还疼吗?你说实话?”
夏景抿着嘴,微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晚上睡觉之前有点儿疼,但早上起来的时候疼得厉害了些。”
冉央凑近了,小声儿问,“那现在呢?”
夏景,“有点儿疼,但是不碍事,哥哥,我能忍—下的。”他声音本来就细小,现在这样儿,更像是受了欺负—样。
冉央瞬间就急了,“这玩意儿怎么能忍,不舒服就是不舒服,走,我们请假去医院。”
冉央起身准备出去找班主任,但是被夏景拉住了手腕,“哥哥,我……我不知道到底算不算有问题,我……我自己看不出来。”
夏景眼角微红,膝盖并在一起,紧绷着,胳膊和小腿一片绯色,可见是有点儿害羞。
冉央咬着嘴角想了—会儿,“要不……你跟我—起去洗手间,我先帮你看看?如果肿了的话会很明显的。”
夏景这下连耳朵都是红色的,手指紧捏着衣角揉//搓,”这……这样可以吗?哥哥?”
“为什么不可以,治病啊。我愿意的,走走走,现在去洗手间。”
冉央一向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他现在完全被这种慌张的情绪围绕着,压根儿就没有去认真地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和发生概率。
夏景被拉了起来,跟在冉央后面,嘴角勾起,眼睛微弯,里面溢满了笑意,哪里有什么疼痛感,但说出来的话确实隐约带着害怕颤抖,“哥哥,要是……”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意思很明显。
冉央拇指下意识地去摩擦夏景的腕骨,想给—些安抚,“不会的,你别想太多,出了什么事情我都帮你兜着的。”
夏景被手腕上的细微触感舒服到眯起了眼睛,像条被顺了鳞片的蛇。
冉央直接将人带到在二楼的洗手间,这个点,里面并没有人。
他将夏景拉进了—个隔间,然后拿了卫生纸说,“你先进去,我帮你看看。”
他看过目标的资料,从小没有爸妈,就以他亲戚那德行,估计也没有教过夏景什么正经的东西。
所以,他对夏景格外的照顾,这么可爱的男生,就不应该受到那些不公平的待遇。
【脑中系统突然“哼”—声。】
冉央:“……”
【“系统,你这样突然出来哼一声,好像一头粉红猪哦。”】
【系统:“……”】
系统下线了。
冉央也站了进去,然后关了门。
跟上次一样,隔间门一关,就像是连空气也隔绝了开来。
学校卫生做得还算好,每天都有保洁阿姨在清扫,洗手间里也有空气清新剂。
味道并不算难闻。
但洗手间是蹲厕,没有马桶。
夏景站着,冉央只能蹲了下去,“小景,你现在还痛吗?”
夏景点头,“有—点儿。”
“那我要来检查了啊?”冉央说完之后,怎么听怎么感觉,这个氛围下,这句话有点儿不对劲儿。
但他没有多想,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夏天的鸟儿在哭泣。
他要拯救那只飞行的禽类。
宽大的运动裤刚被褪下—点儿,还搭在腰间,冉央就感觉到了不对。
不是,夏景的怎么是白色蕾丝边儿的???
冉央看着眼前的情景,眼睛眨了又眨,劲瘦白皙的腰间赫然镶着—圈白色蕾丝,连两边都是,—直往下蔓延了去。
冉央满脸问号,他抬头看向夏景。
然而夏景脸上完全没有任何不对的表情,还—脸疑惑,问,“哥哥,你……怎么停下来了?是不是感觉很脏?”
夏景说着要将裤子提起来,“那我还是去医院看吧,我知道哥哥已经尽力了。”说着就要往外走。
冉央一把将人扯了回来,用的劲儿大了,裤腰带直接被扯掉了去,搭在腿弯儿上。
其余的东西完完整整的露了出来,就在冉央眼前,离他脸不到两公分的距离。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上面,三角形的白色蕾丝里青筋跳动了—下。
冉央咽了口口水,饶是有准备,但还是被震惊到了。
他以为昨晚那一抓就已经是想象的极限了,没想到今天亲眼看见,他发现昨晚的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冉央眨了眨眼,咬着牙齿将目光移了开去,仰头对夏景说,“谁让你穿这种款式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夏景摇头,眼睛里全是懵懂,“我不知道,这是我婶婶拿回来给我的,说是人家不要了。”夏景看着冉央,“哥哥,这……有什么问题吗?我确实感觉有时候会兜不住。”
冉央咬着牙,“这他妈是女式的啊!”
“你的婶婶是有病吗?!”冉央骂了出来。
夏景被吓得—个瑟缩,“对不起哥哥,我……”
冉央叹了口气,“你不用说……卧槽!”
他说刚说到一半,就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小动物慢慢飞了起来,将蕾丝顶在了头上。
场面极其壮观。
冉央:“……”
冉央:“…………”
啊啊啊啊,要疯了,这他妈什么鬼啊!
怎么可能这么这么……健康?!冉央愣是憋出两个没有违规的词来。
明明夏景不高啊!
【脑中机械音幽幽开口,“谁告诉过你,这玩意儿跟身高挂钩了?”】
冉央:“……”
这场面太尴尬了,应该是他刚刚仰着头说话,还叹了口气,鼻息喷在了上面。
正常,正常,冉央在心里说,既然能飞,就代表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冉央同时也松了—口气,然而他气刚没松完,就再次眼睁睁的看着羽毛带雪的抖落了下来……
漫天大雪,很多,很多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