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冉央有些慌张地说。
面前的人下巴埋在冉央脖颈处,只喊了声儿,“阿招。”没有动。
“皇兄……”冉央看着满手的血,有些害怕,“你别吓我好不好?”
“皇兄……”
“太子哥哥……”冉央带了些哭腔。
秦非怔了怔,随后松开了胳膊。
冉央费力地掀开盔甲之后才发现,里面的衣服已经全都被浸透了,大片大片的红色,全身都有。
冉央颤抖的撩开衣裳,只见秦非的身体上几乎全都是伤痕,有结痂的,有未结痂的,纵横交错,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甚至还有些血液干涸了,伤口跟衣服粘在了一起。
“皇兄……”冉央哭了出来,“你到底怎么了啊?”
就算是行军打仗,也不能会成这个样子啊,而且这些伤口全部扁而细,怎么也不像是在战场上造成的。
秦非手指拂过冉央脸颊,将泪珠都擦了去,随后从冉央手中拉过衣角,盖在了自己身上。
“吓人得很,阿招不要看。”秦非轻声说。
冉央抬头看他,一双杏眼有些钝圆的眼角下唇,红润,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似的,他也不说话,只那样看着。
秦非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叹了口气。
“你啊……”
带兵去滁州的那晚,天还未亮,秦非就已经受到了驿站被袭,五殿下失踪的消息。
没有人知道当他从属下那里听见少年失踪之后的惊慌,就像是心脏被紧紧的攫住了一般,喘不过来气,只觉得血液逆流,四肢百骸都仿佛被凌迟一般的疼痛。
到最后,他连眼睛都不敢闭,一闭上,脑子里就全都是少年在火光中被人追赶的场面。
他看见少年哭着喊他,问他为什么还不来救自己。
醒过来时,秦非有些恍惚地拿着剑往自己身上捅,一切都是他的错,为什么要丢阿招一个人在驿馆,他应当把阿招带着的。
他生怕阿招出了什么事情,那般娇气,要是哭怎么啊。
是的,都是他的错,都怪他。
该死……
该死……
等随从侍卫听见营帐里的动静的时候,闯进去的时候,里面当今的大周储君已经不成样子了,全身上下,除了脸,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
帐内的刺鼻的血腥味冲天,甚至在土地上聚集了一大滩,而太子还在拿着佩剑,手未停下。
谁都拉不住,一直等到徐家少将军将人打晕之后,才停了下来。
军医花了两个时辰才将所有的伤口都清理干净,上了药。
只是那些伤口还未完全好完,这种症状便又开始发作了,从一开始间隔几天,到最后没有间隔。
贴身侍卫将这事压得紧,才未在军队里转开了来。
身上旧伤没好,新伤不断,再加上没日没夜的调查,赶路,伤口愈合又崩开,越来越严重,基本上没有好的时候,全靠军医的药吊着。
“秦非,你有病是不是?!”冉央指名道姓地骂了出来。
外面守在门口的侍卫们听见声音,惶恐得整齐跪下。
等了好久,里面一直没有声音,众人面面相觑,又一个个地站了起来。
冉央瞪着秦非,“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分明是很严肃的场合,不知道为什么,秦非突然笑了出来,嘴唇勾着,眼角眉梢全是一片温柔意。
冉央:……
你这样,让我很没威严的,你知道吗?
秦非牵过冉央的手,拿湿了水的手帕给他擦手掌上沾染的血迹。
“你笑什么?有什么很好笑的吗?”冉央挣开手,没有老老实实的让他擦。
秦非抬眸看他,“阿招关心我,我很高兴。”
冉央:……
冉央抬手抵着秦非的下巴,不让他亲,让他离远了些,“好脏,你要先去洗脸,刮胡子。”
“幸好,是我喜欢你,还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你来。”
“嗯,我知道。”秦非说。
冉央拇指点了点秦非的嘴唇,“以后不要这样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秦非抿了抿嘴,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