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

“sexworker…”

“什么?”

宋修濂目怔口呆,难以置信。

“怎么,状元郎是听不懂这个词的含义吗?”

李立莹后退几步,眼里满是得意,还有一丝快慰。

颓败的墙角开有几株野花,春风徐徐,送来阵阵清甜的花香,宋修濂看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恍惚了好一阵,慢慢地情绪才有所平稳。

他淡淡道:“我不管你上辈子做的什么,这一世你既然穿到了她身上,你就该尊重她的一切。你跟人睡觉可以,但须得在你成亲之后,你明白吗?”

李立莹蔑然置之:“宋修濂,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古代人了,什么狗屁女德往我跟前搬,你觉得对我管用吗?现在这具身体是我的,我爱跟谁睡跟谁睡,你他妈的管不着!”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宋修濂骂道:“你当真是不知廉耻。我宋修濂从不打女人,今天便拿你破了例。”

李立莹捂着脸哈哈大笑起来:“打的好,看到你生气的样子,我心里别提多开心了。宋修濂,你在乎的并不是我跟谁睡,你真正在乎的是这具身体,对不对?你自欺欺人,你喜欢她又不敢承认,你就是个懦夫。”

李立莹低声唾骂,宋修濂全然受着,方才那一巴掌也清醒了他自己。他看着李立莹半晌,情绪慢慢平和下来。

“我与你再说一遍,我只把她当我的家人,绝无其他之意。我在乎她,也仅仅只是因为她是我的家人而已。与你纠缠这么久,我的心很累,我不想再把大好时光浪费在这么个屁事上。所以,我求你,求你放过我,也放过她,好吗?”

李立莹盯着他的眼睛,往前一步来,笑道:“好啊,你跟我睡,我便放过你。”

宋修濂愣了一瞬,忽而嗤笑道:“跟我睡,你也配?”

“那没法了,咱们还是继续纠缠吧。”

李立莹敛了笑意,后退几步,靠在了有裂痕的墙壁上。

宋修濂仰头望了望天,叹息一声,道:“你走吧,离开芜县,离开我的眼皮底下,到时你爱跟哪个睡便跟哪个睡,我眼不见心不烦,便是你死了,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李立莹却道:“我为何要离开,我偏不离开。我记得你与她说过一句话,你说不管是因何原由,但凡有人欺负了你,你都要从他那里讨回来。今日我便收下这句话,你们逼死了她,我要向你们一

一讨要。”

宋修濂难受的闭上了眼,这他娘的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吧,太他妈磨人了。

倏而又睁开,无比镇定:“好话歹话我已说尽,是你自己不识好歹,听不进去。”

他看着她,郑重其辞道:“我与你再说最后一句,只要你还在这个家里一天,你便老老实实待着,如若再出现今天这种事,我便杀了你。”

“杀了我?”李立莹脸上闪过一丝震惊,有些难以置信,“你已经害死她一次了,还要杀第二次?”

宋修濂并不理会她,扭过身兀自走了。

李立莹看着他消失不见的身影,心里无端生出许多恨意,恨得咬牙切齿。

她上辈子并非她方才所说,是做那样的工作。她只是谈了几个男人,恰好那些男人都有家室而已。

她仍旧记着她穿越前的一幕。她被现任男人的老婆捉奸在床,那老女人拖住她一顿猛打,狗男人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再睁眼醒来,她发现自己坐在一顶轿子里,身上穿有嫁衣。随后,一段不属于她自己的记忆在她脑里闪现,她方才明白过来她是穿越了。

刚穿过来就要与人结婚,着实惊悚,她吓得赶紧下轿逃遁,逃到了一家妓院,藏进了一个房间里。不久后,房间里进来一男一女,她躲在柜子里面,听见外面床咯吱吱的响,女人叫个不停,还有男人的喘息声。

再然后,尚未待她反应过来,柜子就被打开,很不幸,她被人给发现了。那男人见了她眼冒金光,抓着她就往床上去,情急之下她拿了桌上的花瓶砸过去,男人大叫一声,鲜血沿着左脸汩汩而下。

正当她要逃跑之际,门忽然被人踹开,一官兵闯进来,然后她就被带回了家。

家里并不太平,整天被人催婚,就连宋修濂,这个与她来自同一个时代的男人,也对她冷眼旁观,恶语相向。

她心怀恨意,既然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痛快。

咱们便互相折磨。

李立莹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也掉过身走了。

接下来的时日,家里倒算太平。不过这太平也只维持了三个月,到六月中旬时,一场风浪席卷了这个家。

李立莹一颗骚动的心终于按捺不住,又跑去勾搭男人了,这次勾搭的是衙里的官兵,连成岳都没能幸免,深陷其中。

宋修濂看着跪在堂下的成岳,有气无力说了两遍:“出去!”

紧随着他又派两名官差围守在东院门外,软禁了李立莹。李立莹出不了院门,整天在院子里喊骂,什么难听的话都骂,无中生有,白的都要被她颠倒成黑的。

宋若萍每日在屋里诵念佛经,心里一片死灰,“罪过”二字常挂嘴边。宋母再一次病倒了,卧床不起,原本和睦相处的一个家,此时鸡飞狗跳,风雨飘摇,倘若这时再来上一记风雪,这个家怕是要塌陷。

李立莹闹了半个多月后,某一日突然安静下来,宋修濂难得安宁一刻,谁知下一刻便听小芸跑来喊,李立莹大出血快要死了。

他心下大惊,一面喊人去请大夫,一面去了李立莹那里。他到时,李立莹脸色煞白,蜷着身子躺在地上,身下的襦裙渗出一大片血,染红了地板。

手搭上她脉息一摸,脉象细弱,虚而无力,渐有大去之势。宋修濂将人给抱在怀里,等了不多时,大夫来了。

大夫说李立莹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私自使用药物流胎,差点送了其性命,随即给开了两副药方,每日三次服用,性命应是无忧。

两日后,李立莹苏醒过来。宋修濂立在她床边,心情已有所缓和,面无表情道:“我当初与你说过,若你再与人厮混,我便杀了你。”

李立莹自床上挣扎起来,脸色苍白,笑容亦苍白,“所以,你是来杀我的?你想怎么杀死我。”

宋修濂冷声道:“关入大牢,自生自灭。”

“你…”

气血一阵翻涌,李立莹失声大笑:“你,你当真是阴辣歹毒。这具身体成了这副模样,你就没有一点点心痛?”

宋修濂闭眼道:“我心已死。”

一年了,他被折磨了一年,也该结束了。他喊了一声“来人”,很快自门外进来两名官差。

“将她押入大牢,永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