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濂忙将女儿放下,往人跟前来了几步,说道:“�然认得,你声音倒没怎么变化,就是样子看着比以前富贵了许多。”
原文彰又是一笑:“你这话含蓄,你直接说我胖了不就得了。”
宋修濂忙道:“不不,胖倒是没胖,就是比以前更有富贵相了,可见原兄你日子过的舒坦啊。”
原文彰摆手笑道:“聊复尔尔,一般般罢了。”
宋修濂也跟着笑了笑,目光落在与原文彰一同来的那
名男子身上,他看了半天,并未叫出人的名字。
原文彰见他犯愣,连忙介绍道:“这是奂生,你不认得了罢。”
程奂生,宋修濂当然认得,人间富贵真国色,一个如牡丹一样的男人,他恍惚间忆了忆,二人交集甚少,往事如烟,想起某些片段,倒像是隔了半辈子。
他一拱手,笑着称呼了一声:“程先生。”
程奂生连忙以礼相回:“宋大人。”
之后宋修濂又将妻女介绍给二人,再转过头来与李书书道:“书书,这是原文彰,我曾经的同窗。这位是程奂生,程先生。”
李书书忙见礼道:“原大哥好!程先生好!”
程奂生忙又回了一礼,原文彰则道:“弟妹不必客气。”
站在宋修濂身边的宋景沅也忙喊了一声:“原伯伯好,程伯伯好。”
紧接着,宋景溪也跟着喊了一声。
把个原文彰乐得合不拢嘴,他与宋修濂道:“修濂,你有福气啊,生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说着,在两个孩子的头上摸了摸,“伯伯这次出门匆忙,没给你俩带礼物,下次给你们个大的压岁钱可好?”
宋景溪甜声甜气道:“要糖。”
原文彰哈哈一笑:“好,下次来给你拉一车,让你吃个够。”
宋修濂笑说:“文彰兄阔绰,可你也得替兄弟我考虑考虑,你拉那么多来,吃坏她的牙,可要我心疼。”
不待原文彰回话,他又做出个请的手势,“方才说笑的,久站腿困,咱们屋里坐着喝茶慢聊。”
原文彰则摆摆手:“不了,听闻你迁居此处,今日一下早朝我便紧赶过来看你,这会儿衙里还有事,我不便久留,改日得空我再置礼好生相拜。”
两手一拱,他与程奂生就要离去,宋修濂陪着出来,一直将人送到院门外。
“听广筠说你在太常寺任职,平时很忙吗?”出院门时,宋修濂问。
原文彰笑道:“我乃太常寺卿,衙里一干事都得经我手做决,忙不忙我都得坐那儿守着。”
说话间,他们已走至马车跟前,原文彰又道:“修濂留步
,我们去了。”
上车之前,宋修濂又问:“文彰兄,武彰他一直都没回来过吗?”
原文彰刚伸出去的脚猛地顿住,他抬首看了看天,叹气道:“没啊,十年了,我与我弟弟十年没见了,我很是念他啊。”
他神情黯然,心里面略微苦涩,与宋修濂一拱手,随着程奂生上车走掉了。
宋修濂立于�家门下,看天上白云流过,风吹拂面颊,薄薄一刮,是早春的寒。
下午时候,他坐在屋里教习女儿练字,谢广筠带着他家儿子来访,后面跟着连飞诀与晴烟二人。
宋修濂笑着迎出来:“我这里今日可真是蓬荜生辉,早上原文彰与程奂生才来过,下午你们就紧跟着来了,快,里面请!”
他将几人请让进屋,一阵照面寒暄后,他仔细看着谢广筠家的小孩,与谢广筠说:“广筠,你儿长得真好,比你还胜一筹。”
这话谢广筠没接,他儿子倒接了。
“男孩子当以文胜人,以武服人,宋叔叔一见面便论人相貌,未免有些轻浮。”
平生第一次给人“轻浮”二字形容,宋修濂当场被堵个半死,心想,这谢广筠沉默寡言,生的儿子倒是伶俐,面上却笑着:“宋叔叔我夸你呢,你倒不乐意。”
谢忱就道:“既是夸人,为何要损我爹?”
“我…”
宋修濂话未出口,谢广筠先轻声一斥:“谢忱,不得无礼。”
谢忱应声:“是,爹。”
这时,宋景沅上前几步,问道:“你叫谢忱,是哪个字?”
谢忱道:“以谨以程,以恪以忱1,取最后一字。”
宋景沅道:“既取诚恳之意,为何言意不一,出言无礼?”
这下轮到谢忱哑口了,他木了半天,宋景沅突然拉起他的手说:“今日风好,我们放风筝去。”转头把她妹妹一喊,三人跑外面去了。
谢广筠笑道:“还是你家丫头伶俐。”
宋修濂一笑,没有言语。
李书书见他们男人聊天,便拉着晴烟到另外一个屋去了。
房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时,连
飞诀与他二人说:“我看这俩孩子关系要好,你二人又是至交,何不就此结为亲家。”
宋修濂凑他跟前,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飞诀,三年不见,你何时操起红娘这一职业了?”
连飞诀道:“我这不为了答谢哥当年的牵线之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