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

曾瀚清是前任首辅曾炳的长子,曾炳因为反对当今皇帝废和亲、兴武举制度,为皇帝所忌惮,后辞官在家。

说起曾炳,就不得不提他的孙子曾瑾昱。曾瑾昱成名甚早,十一岁时便有了秀才的名头,被人一度称之为神童。

曾瑾昱曾和宋修濂与谢广筠同窗过,嗜书如命,生活上却是个痴儿,基本的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着。

因为生活不会自理,多年前乡试第一场就给刷了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人现在什么样了,宋修濂心里想。

谢广筠见他半天不出牌,不知发哪门子的呆,手指在人牌上轻轻一戳,问:“想什么呢,那么痴迷,牌都忘了出了。”

宋修濂回过神,摇头笑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人生啊,像口缸,我们在里面轮转。”

谢广筠就说:“你好像有些糊涂,哪里有这样的比喻,把人生比做缸,这不太狭隘吗?”

宋修濂咧嘴一笑:“我就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隔壁屋里,晏施诗端坐铜镜前,李书书将首饰一应给她佩戴好,双手放于她肩上,看着镜中之人说:“姐姐真美,我若是个男子,定也要娶姐姐这样的大美人。”

晏施诗拉过她坐在另外一张凳子上,嗔道:“休要贫嘴,年渐老色而衰,哪里还能美了。”

李书书忙道:“姐姐何必妄自菲薄,哪里色就衰了,姐姐皮肤白皙,吹弹可破,看上去顶多二十岁出头。”

晏施诗嗤的一声就笑了:“妹妹嘴皮子功夫了得,说的姐姐心花怒放,可姐姐心里却十分清楚,三十岁就是三十岁,怎么可能会回到二十岁时的状态。”

“倒是妹妹你,”说着捏了捏李书书的脸蛋,“这脸蛋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才真正是二十岁出头呢。”

李书书不好意思垂下了头:“姐姐休要闹我,何苦打趣我来。”

晏施诗见她脸上有些微红晕,不免笑道:“你打趣人可以,倒不许人打趣你来。”

李书书道:“我并非打趣姐姐,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我看着姐姐貌美,与广筠站一起简直是一对璧人,就想着这样的容貌不该被浪费,为何姐姐不再给谢忱添个弟弟或妹妹呢。”

晏施诗听了这话后,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神情黯黯地说:“当年我生谢忱时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身体落下了残根,后来怎么也怀不上,用了多少药都不管用。”

李书书一时舌结:“对不起姐姐,我不该问你这个问题的。”

晏施诗苦笑道:“没事,你非有心,我岂能怪你。”

谢忱五岁时被送入了皇宫,一年她也见不上几次,为解思念之苦,她也尝试着再要一个孩子,可是身体不允许,这辈子怕永远都不能再拥有了。

所幸广筠对她极好,倒也弥补了她心里的缺憾。

李书书茫茫然道:“我也很想再要一个孩子,可自打我给修濂说了以后,他与我云雨次数便少了,好几次都是我主动提出,他才来一下,不然一夜就那么过去了。”

“所以晏姐姐我想问问你,你们每次那个的时候是广筠主动多点还是姐姐主动多点。”

饶是晏施诗再怎么矜贵端庄,被李书书这么一问,脸面也顿时烧烫起来。

很快脸就红了。

“妹妹,你”

她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书书则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道:“这里没有别人,姐姐大可放心说出来,闺房之事,女子之间交流本就无可厚非,姐姐不必娇羞,难不成姐姐与广筠之间也这么脸红吗?”

最后一句显然有打趣的意味,晏施诗忍不住嗔了一句:“你这个坏人。”

李书书:“好好好,我是个坏人,姐姐快与我说罢。”

晏施诗这才恢复了一贯的雍容之态,动了动嘴唇,仍觉难以启齿,最后强迫着自己说:“顺其自然罢,大多时候是他主动。”

“那姐姐与他多长时间一次呢?”

李书书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话一出,晏施诗脸立马又烫了起来。

她啐了一口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老是问这些个做什么,问的人怪害臊。”

李书书笑道:“姐姐莫要臊,习惯了就好。”

晏施诗懒得与她扯皮,心想这人以前也是正正经经的,怎的突然就变成了这样,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顿了顿,还是回答了她:“两到三天吧。”

“两到三天?”李书书自言自语,“他与我竟陌路到这般地步了?”

“谁与你陌路了?”晏施诗听到了她的话,问。

李书书无奈笑了笑:“没谁,我是说我们做的不如你们频繁。”

晏施诗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说:“妹妹今天的话一句比一句燥火,把屋里烧的太热,我出去透透气。”说着便走了出去。

留李书书一人在房中,茫然若失。晏姐姐说他们二人两三天一次,而她与宋修濂已经小半个月没温存过了,难道他真不打算再要一个孩子了?

在房中待了片刻后,李书书也从里面出了来。

刚走到屋檐下,突然一道人影从屋顶落下,落到晏施诗跟前。

定睛一看,却是谢忱。

谢忱叫了声“母亲”,又对李书书叫了声“干娘”。

刚喊完,又一道人影落了下来,却是宋景沅。

宋景沅跑到谢忱跟前,一把将人抓住,说道:“好了,我追上你了,你叫我一声姐姐罢。”

谢忱拿开她的手,说:“落地了便不算了。”

宋景沅气道:“你赖皮,明明说的我追上你了,你就叫我一声姐姐,如今却想抵赖。你说话不作数。”

旁边的李书书斥道:“景沅,谢忱大你一岁,明明该你叫人哥哥,怎么没大没小的要人叫你姐姐,一点儿礼数都没有了。”

宋景沅走到李书书跟前,刚要辩解,一个声音却阻挠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几人侧头一看,却是宋修濂,旁边站着谢广筠与叶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