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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归 蓦淼淼 1006 字 2024-01-12

李滉说。

“嗯……医药费的单子在吗?我看一眼。”

医药单昨晚被李滉塞进了书包,而书包挂在床脚。李滉没有挪动,随手把喝到一半的酸奶放上床头柜,拍拍周聿南的腿,说:“没事,还不到我一周生活费。”

周聿南沉默下来,躺回床上,过了一会,他问道:“你走的时候,宿舍门关好了吧?”

李滉想起周聿南书桌上的那板被拆过的氟西泮(1)。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周聿南一块睡觉,周聿南搬出李家之前,只有周末在家住。而周聿南周末回家,经常是白天睡觉,晚上做事,偶尔还会通宵画画。李滉有时起夜,会看到床下的灯光依然亮着,周聿南却已经躺在床边酣睡,像是困得忘了关灯。

“关了。哥,问你个事……我昨晚看到你桌上放着安眠药,你最近是睡不好么?”

周聿南双眼略微一睁,像撒谎后被人揭穿的孩子一般,有些难以掩饰的慌乱。失眠往往和“不正常”相关联,入睡困难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周聿南一面痛恨自己的“不正常”,一面爱自己的“不正常”,但不论是恨是爱,都是他一个人的秘密,是他不愿向外人坦白的秘密。

“嗯,最近偶尔睡不着,是上周刚开的药。”

李滉觉得他在撒谎,是一种直觉。周聿南喜欢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灾难往轻了说,“八级地震”能被他说成“一级”,“红色暴雨”能被他说成“细雨”。至于真实状况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