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高跟鞋哒哒哒响起，短促而急切，张姐还没回过头，身子便毫无征兆一个踉跄，待她站稳，办公室里已没人了，门边长缝只留一抹白皙紧致的脚踝余影。

写字楼之间，不规则设计的露天连廊上，安静无人，玻璃护栏倒映出两道拉扯的倩影。

明遥一路追下来，眼看着顾筝就要离去，她心慌意乱地一把把人拉住。

“顾筝……顾筝！”

明遥出声把人喊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几个音节含了多少情愫在里面。

手上的劲成功让面前的女人停了下来，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眼底通红的眸子，泫然欲泣却始终隐忍着没落下泪来，平日里素净的脸毫无血色，顾筝扯起难看的笑容，强作冷静，只有握住她手腕的明遥知道，这个女人有多颤抖愤怒。

微风瑟凉，顾筝想要挣脱开她的束缚，然而明遥不肯，紧紧箍住，顾筝挣脱了许久，挣不开，干脆也就不挣了，抬起头来，风微微吹乱了她的长发，她就这么死死忍着酸涩看进明遥眼里。

“我是不是很好玩弄？”

自嘲暗哑的嗓音一字一句如同擂鼓一样敲打在明遥心头上，昔日懒恹嚣张的女人第一次有了慌乱之色。

明遥把唇抿成一条直线，眉深锁，好半晌她才听到自己失声问出口，“你都听到了？”

顾筝嘴角学她挂起了讽刺。

“我……”明遥深深凝视着面前的女人苍白倔强的脸色，下颌紧了紧，“如果我说我没有玩弄你，顾筝，你信吗？”

顾筝嗤笑，柔静的面容上覆着一层凉薄，她原以为那些出现的好只是这个女人别扭的情意罢了，哪怕曾经分手过，哪怕她嘴总是说不出什么好话，哪怕她总是无赖地碰自己，她都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听到江前辈说这女人在外面肯定自己时，她还险些对她动容改观。

可事实却狠狠打她脸，这女人根本就是在玩弄自己！让自己这一辈子都欠着她，在她面前永远抬不起头，自卑愧疚，那些所谓的好也不过是她下的一个个棋而已。

现在只要她一想到，便觉得充满了恶心与熏臭。

“如果你这么做是想报复当初我甩了你，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顾筝仰着眸，把里面的泪意尽数咽回去，口吻平静陈述，“明遥，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