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地图的指示,众人一路向西。
月亮仍旧高高地悬挂在头顶,可天色似乎正在一点点变暗,夜间散去的浓雾也变得厚重起来。
周遭的能见度逐渐降低,蒋夕一手拽着许蔚的衣袖,另一只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怎么感觉好像越来越冷了似的……
走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时间,那座传说中的神像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身前的土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傩神神像,有完整的,也有碎成了残片的,一座巨大的神像屹立其中,面目模糊不清,却宛如包罗了世间万物,一种十分莫名的、难以用语言表述的磅礴与浩荡席卷了空气。
又来了。
那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
许蔚定定地望着神像,一种强烈的宛如受到某种感召的情绪在心间肆意生长,可她的眼神依旧清明,那抹潜藏在暗处的恶意并没有被她忽略。
她默不作声地走上前,像是对周遭异样一无所觉似的,伸手摸了摸神像。
【哨子由原初神像身上的泥土捏成,具有傩神的力量】
资料纸上的那句话还历历在目。
许蔚若有所思,纤长的食指抵着下巴,轻缓地、有节奏地敲击着。
除却许蔚以外,其它旅客不约而同地陷入静默,表情各异,纷纷眼神涣散地望着神像。
蒋夕在原地站了许久。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对眼前的神像已经产生了莫名的敬畏之感——哪怕他理智上明明清楚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依旧无法扭转自己的感受。
后脑晕沉沉的,少年强忍着不适晃了晃脑袋,眯起眼睛朝四周看。
其他人还在发呆,只有许蔚一个人站在神像跟前,在神像身上摸来摸去的,还伸出手去抠……好像还朝神像吐了口唾沫?!
???大佬突然开始玩泥巴?
蒋夕已经忘记自己是第多少次被许蔚的骚操作惊呆了:“姐,你在干嘛啊?”
许蔚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没什么。”
这也不知是多少年的老泥,比砖块还硬,她手指头都快磨秃噜皮了也只扣下来一点渣渣。
许蔚转身,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身旁的少年。
她依稀记得,在她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的那个年纪,有一回大家想玩泥巴,可是地上的泥巴太干了,根本捏不起形状来,于是同龄的小男孩当即脱了裤子,朝那片地撒了一泡热乎的……
结果她当然是没有参与后续的游戏。
蒋夕被许蔚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扭着眉毛惊恐地看着她。
……还是算了,她功力不够,没法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
许蔚打消了心中的念头,脱下外套对折几下包住手指,对准神像一拳砸了过去。
……
这一晚收获颇丰,回程时旅客们疲惫不堪,等到真正回到宿舍却又都无心睡眠。
明天,一切都将会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