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阵法是老道士20多年前设立的,为的正是镇住水女的亡魂。
“你们难道没有怀疑过?水女这俩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常人的名字。”宋明神秘兮兮的。
“她是巫村30年前买进来的一个媳妇,是别国的,不会说话。”说着他拿双脚在地上扒拉来扒拉去,居然扒拉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地图来。
许蔚将地图摊开,发现地图左下角的位置有一个红笔画的圈。
“诺,这是咱们的位置,你们知道的吧?”宋明跟他们讲解着,“那几年这附近来了不少外国人,都是从边境偷跑过来的。”
众人低头查看。
这个位面不知和地球是什么关系,板块划分和地球一模一样,但具体的国境线和国家名称之类的和地球却又并不完全相同。
按照地球上的位置做类比,众人如今所处的方位差不多是云南省,水女的老家则在越南境内。
“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但总之,几年以后水女死了,死得不怎么太平。”宋明道,“她会一种南方的巫术,能够在死后诅咒别人,把村子里搅和得乱七八糟。”
“乱七八糟”这四个字实际上并不足以概括当时巫村的惨状与乱象。
水女在临死前下了血咒,让每一个被她痛恨的人都变成了木偶。
“听我师父说,那时候巫村人整夜做梦。”宋明唏嘘,“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看到水女死去的画面,梦外的身体就随之一天天变得僵硬。”
“直到某一天,一个不经意间,就彻底变成了木偶。”
是非常邪门的法术。
这描述倒是又让许蔚想起了姗姗。
不提到也罢,一提她又想起姗姗给她下的那个咒。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下咒下错了名字,许蔚一点异样的感觉也没有。
“我师父早前已经在这附近呆了几十年,村里一有什么红事白事都会找他,大家都很信服他的本事。”宋明扬了扬下巴,“那个时候自然也就找上了他。”
“后来我师父就在村里研究了一阵子,最后设下了这个阵法。”
“但水女不是一般人,我师父吧……”宋明没好意思说自己师父斗不过她。
“总之,这个设下的阵法是有缺陷的,没法完整地制住水女,她还是时不时在村里作乱。”宋明解释道,“水女最喜欢的东西就是木偶,为了避免她伤害村民,我师父就给每个村民都做了偶人替身,用作迷惑水女。”
水女看到屋前的木偶,便会以为这家人已经遭了她的毒手,自然不会再多做纠缠。
“每五年一次的村祭是配合阵法设下的,这你们也知道。”
每到村祭的时候,水女的力量便会上涨到最高,这时她便能够突破阵法限制。
村祭同样也是为了迷惑水女,同时加固阵法,以求之后几年的平安。
郭骏有些不解:“可是,按照常理来说,这阵法并不需要生人献祭啊?”
怎么会死那么多人?
“况且。”他又道,“时间已经过去那么多年,水女的能力再怎么强大,也早该在一次又一次的村祭加固中逐渐变弱直至消失,怎么现在看着还越来越强了呢?”
仅仅是他们来的这三天,水女对现实世界的影响便已经明显增强了。
“这个……主要怪我。”宋明略有些心虚地移开眼。
原来老道士死时宋明还太小,又才跟了师父没几年功夫,本事也只是学了个皮毛。
可他那时年幼,从小又过多了颠沛流离的苦日子,好不容易能够吃饱穿暖,实在不想再去流浪。
“于是你就拿了你师父留的易容符,扮成你师父的模样,继承你师父的衣钵?”郭骏道。
宋明点了点头。
他那时候年纪太小,周围村里人都知道他是他师父新捡回去的小要饭,假如他顶着自己的脸,压根不会有人请他去做法。
于是从此他就扮成了老道士的模样,在附近几个村子间穿行。
郭骏惊叹:“你师父给你留那么多易容符做什么?”
易容符做起来很麻烦,是个有点鸡肋的符,要想易容成谁的模样,就要谁用自己的血亲手写符。
而且这玩意是一次性的,符纸烧了易容就失效了。
宋明摇了摇头:“我师父,他就只留了一张。”
说着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就是你刚刚烧掉的那一张。”
也就是说,从七岁到二十五岁,整整十八年,宋明都顶着全真道长的脸过活。
“易容符只能变脸,不能变身型,小时候我就在这道袍下踩着高跷走路。”
好在这附近村里的事情都简单得很,无非就是算算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