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偶戏(二十一)

这个结论太过抽象,提炼出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郭骏补充着,“和水女有关,但又不是她这个人,我们觉得可能会是她的东西,也许她的四样东西分布在村里的四处,找到就能破阵。”

这是他们的思路,郭骏和宋明前些天也一直是按照这个思路去实践的。

但结果就是,他们把巫村挖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找到。

许蔚疑惑,“如果是四样东西埋在村里四处这么简单,你们两个都算不出东西的位置在哪里吗?”

宋明摇摇头,“算不出,完全算不出,而且假如是借物品布阵,就势必会在外部环境中留下线索,我们没道理一点也看不出。”

“就像外面那个最大的梦阵是借由灯笼布成,而后以花轿、偶人等物做辅助的阵眼,将水女镇压。”他解释着,“灯笼是有形之物,花轿也是,人的眼睛都能看到。”

但在这个梦中的巫村,他们却连一点阵法存在的痕迹也找不到。

“也许真正的阵眼并不是水女的物品。”郭骏十分困惑,“但如果不是,那又会是什么呢?”

甘甜很安静地坐在旁边听他们头脑风暴。

她向来不擅长动脑,也不喜欢动脑,现在完全没法参与进讨论中去。

许蔚不懂什么阵法之类的东西,和甘甜一样听得云里雾里。

但她并不像甘甜那样自暴自弃,忽然从郭骏缭乱的笔记中抓住了一丝一闪而逝的灵感,“花轿!”

她蓦地想起了阵外祠堂里那台摆在戏台上的花轿。

那台花轿和上个梦中的酒肆花楼一样,有四层,每一层里都摆着不同的木偶。

她用石片飞快地写着,“如果不是水女这个人,也不是水女的东西,那会不会是和水女有关的经历?”

四处阵眼,就是四段经历。

“这重梦境应该是由水女的记忆衍生而成,我在来巫村时试过,一旦我作出任何会对事情发展产生影响的事,时间就会倒流,回到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那个节点上去。”

也许在这一段段时而连贯、时而断续的记忆中,藏着四段与众不同的。

宋明眼前一亮,“的确不是没有可能。”

“但。”他有些犹疑道,“会是哪四段?”

许蔚想到了阵外花轿的四层。

那是四幅又木偶搭就的画面。

她细细回忆着。

“花轿第一层是水女结婚,她和一个男人拜天地的场景。”许蔚对那四层花轿里的东西还有印象。

宋明一拍大腿,“那可不就是了?我们现在正在第一层花轿的场景里,过几天你就要和巫良拜天地了!”

“到时候试试破坏婚礼!”

结合许蔚的经历和如今的推论,他们正在经历的事情是已经发生过的,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无法逆转结果。

假如许蔚能够成功破坏婚礼,就能说明阵眼正是那四层花轿里的场景。

第一天已经过去,再过三天,就是巫良和水女的婚礼。

众人决定静待那日到来,在婚礼上做一些新的尝试。

“对了。”许蔚犹豫了片刻,在三个小孩准备起身离开之际在地上写道,“我找到封泽了。”

对面三个小萝卜丁齐齐流露出惊愕的神色。

什么?找到了?

他们几个在村里呆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封泽,甚至一度以为他只怕是已经被留在了上一层梦境当中,结果许未来过来才不到半天功夫,就把人找到了?

还有天理吗?

许蔚又写,“就是巫良。”

随即不等其他三人回过味来,飞也似的跑了。

……

巫老三家很安静,还是没有亮灯,和许蔚离去时没什么两样。

许蔚按原路翻回了封泽的屋子,刚一推开窗就直直撞进了一双清润的眸子里。

纤瘦的少年只穿了一件单衣,正抱着膝坐在床尾,眼巴巴地望着窗外,见许蔚终于回来,那眼神便瞬间带上了几分委屈和指责。

仿佛在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许蔚又拿手指压了压唇。

少年眨眨眼,示意他懂了,忽然将脑袋凑到了她的耳边:“刚刚他们来过,我说,我睡了。”

这是在讨她的表扬,像只把家看好了之后摇着尾巴在主人面前蹦跶的小狗。

可惜许蔚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廓上,激得她起了半身鸡皮疙瘩,眉头直皱,按着封泽的肩膀将他推远。

“阵法的事情已经差不多了。”许蔚将他拉到了桌边,一笔一画道,“现在来解决一下我们两个之间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封泽(傻乎乎版):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