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背对着曾楼迦,接听了他这辈子听过的最漫长的“告密”。

来了,来了,宣布死亡的一刻。

赵铳连电话也顾不得摁掉,重新再看着曾楼迦的时候,震惊,恐惧,怀疑,错愕,呆滞,麻木这些充满负能量的词语聚集在他冷峻的五官之内。

他的手开始颤抖,导致电话直接滑落在地,张慕里面喂喂喂地催了几声,极度沉默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持续了很久。

赵铳缓了半晌,喉头滚动上下,“听说,听张慕说,他看见你,准备……准备要去别的学校,当交换生了……吗?”

曾楼迦点点头。用力。

“你……你……你……”伶牙俐齿失去方向后变得结巴,赵铳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击打的声音横贯在空旷的半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曾楼迦空洞地盯着他,“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吗?”

“我……我……我,”赵铳狠狠又反手抽了另一击耳光,他的脑子突然坏掉了,居然感觉不到疼痛,好像麻木得在空罐头里摇晃,“我们在交往啊?”

“那又如何呢?”曾楼迦念着台词,“我跟你玩玩的而已,厌烦了就分开呗。”

赵铳原地呆站了半分钟,他的手垂落在身体两侧,不知该紧握或是放入兜里,“迦迦,我们回家吧,我好像最近为了赶制模型,一直没睡醒,整个人有点不正常了。”

他来拉曾楼迦的手,被曾楼迦避闪开。

模型发散的光让两个灵魂看起来狰狞又静默,分明是面对面地对峙,却又隔着千山万水的疮痍。

“赵铳,你还不明白吗?”曾楼迦摸了摸戒指,那枚戒指触起来如炽热的烙铁,在他的皮肉间灼烧,“上一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对你说再见。”

“这一次我还是不想跟你说再见。你懂意思吗?就是永远都不需要再见的意思。”

“你说你,家里那么有钱,送戒指不送钻戒,居然送别人一头猪。你真跟蠢猪有什么区别?”

“你是不是认为我跟你生活得甜甜蜜蜜,被你日到心花怒放就是喜欢你,爱你?其实老子自内而外都快恶心透了,我只是觉得自己始终亏欠你的,活该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