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天桥一头走上来了一个男人。
那人神色有些憔悴,身形也不似初见的那种模样。好像是在这几天之中就突然瘦削了下去似的,连脚步都有了些飘忽不定的感觉。
这是那个三四天前拿了他道符的男人。
白忘川认人的功夫很好,基本只要看过一眼,哪怕是擦肩而过,也能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准确的说出上次见面的时间地点。
不过看男人这个样子,他同时确定的是,对方肯定没有听话带着自己给他的那道符了。
“这么大人了,怎么就不听话呢……”
口中低念了一声,白忘川起身过去,在男人路过他之前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曲墨这几天本来就觉得晦气的不行,先是遇到了一个满口胡言乱语的神棍把他吓得从天桥上摔了下去;然后等稍微缓了点儿劲儿从医院出来,又被从身后过去的一辆电驴刮伤了手臂;再跟着是好不容易从医院出来去了一趟公司,结果办公室茶水间的天花板没来由的松动,在他躲闪之后,正中了他的肩膀……
他确实是不信鬼神,而每次去医院看看,让医生一说也确实都是些简单容易处理的小伤。
但当这些小伤叠加起来同时发生的时候,他就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让自己不去联想那个小神棍口中的“血光之灾”了。
抱着这种心情,曲墨再一次在下班的路上踏上了当初遇到小道士的那个天桥。
倒不是希望再次见到对方,只是这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虽然下面的人行道也不是不能通过,但想想自己最近倒霉的程度,他一点儿都不想去冒险尝试一下自己会不会在过马路的过程中被车撞死。
于是他上了天桥。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眼前这个对他笑得一脸灿烂的、熟悉的小道士。
“施主,你脸色不怎么好看啊?我借你的那张符没带在身上吗?”
小道士上来劈头盖脸的就是这么一句,让本来就因为这件事有些心虚的曲墨顿时就生了点儿没写作业被老师抓包的奇妙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