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走,陆濯便带着苏青婉主仆从正院门内出来。
“串子?”陆濯道:“正好你在,劳动你,把苏姑娘送到客院去歇着吧!”
“哦,”钱钏扯了个笑,应了。
钱钏作为这个知府后宅里,唯一的女主人,不得不端起样子,将女主送到客院去住下,又安排人给收拾铺盖等折腾了一通才罢。
且说韩彰去往码头接母亲。
哪知码头上船虽不多,客船却久久未能停靠下客,皆因南州才经战事之故。
好歹最后客船下了锚,船上客商零星有下来的,韩老太太也才下得船来。
韩彰扶着母亲上了马车,道:“母亲怎地来了?怎么不好好在京城?”
当初赶考的时候,他在京城租了院子,后来朝考成了庶吉士,朝廷也有安排住处。
韩老太太看着黑瘦了许多的儿子,心疼到眼含泪花,道:“我听说靖王反了,一路打到了南州。那时京城里人都说,南州城要没了,我的儿子在南州城里,你叫我如何放心得下?我想,咱们母子,死也要死在一块儿,所以,我便托了人,带我南下……”
“唉……母亲!”韩彰轻叹一声,不知该说甚么。
他们回得晚,当时因见陆桢跟了去,韩彰便让陆桢早些回去,并捎信说不用等。
他们到府里时,各人都已经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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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钱钏早早起来要上工地时,才看到跨院外站着位老妇人。
那老妇人面容方正,和韩彰长得有些像,许是常年操劳,面上沟沟壑壑,皱纹极多,再加上不苟言笑,看起来极古板。
钱钏看到她时,先是一怔。
韩老太太也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穿着粗布短打,头发扎成个男式髻子,便觉格外不顺眼。
但她听韩彰说过府衙后宅的情形,知道这位是陆知府的干妹子,便微微笑道:“这位是钱姑娘吧?”
钱钏忙行礼道:“您是韩老夫人?对不住,失敬失敬!昨日歇得早,未能亲迎您进府,实在失敬,对不住。”
韩老夫人对她谦逊的态度倒是满意,道:“无妨,是咱们到的晚了。姑娘这是要出门?”
钱钏拍拍粗布衣裳,道:“是,要到工地上去瞧瞧……”
“姐……”正说着话,陆桢揉着眼从门里跟出来。
钱钏介绍了,又让他给韩老夫人行礼。
韩老夫人抬了抬手,道:“陆公子多礼了!”
厮见过,钱钏便带着陆桢往工地去了。
韩老夫人回身转回韩彰所住的跨院,韩彰也才起来。用早饭时,韩老夫人道:“那知府的干妹子,怎地时常在外头跑吗?”
韩彰正喝了一口粥,忙咽下去,道:“是,母亲见过她了?她是个有能为的,自己做了极大的生意在外头,自然是要出门的。”
韩老夫人点点头,道:“女子当以贞静为要,那知府大人竟不管管她?”
韩彰一愣:“这……”
韩老夫人又道:“我看她不羁得很,知府大人怕是管不住吧!”
“母亲……”韩彰皱了皱眉。
韩老夫人轻撇他一眼,仍未停口,继续说道:“我看她年纪不小了,怎地还未成婚?知府大人……”
“娘——”韩彰打断了韩老夫人的话,道:“这是别人的私你,你莫要再说了!”
韩老夫人这才笑道:“好好,不说,不说别人的事了。对了,前些日子我在京里,给你寻了门好亲,是伯府的嫡女……”
“母亲,你说什么?”韩彰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