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彰缓缓直起身,拭了拭头上的冷汗,呆立半晌,方沉着脸往跨院而去。
不知他回去如何与韩母说,这都和钱钏无关,只是这次让她更认清楚,虽然她自己急着嫁人,但也得家人人品跟得上,否则就是拖她后腿了。
钱钏压下因这事引起的小小不快,带着陆濯和陆桢,回到厢房。
她先拿出二百两银子,散给各位帮忙的护卫,和文经历及他的小笔吏;再拿二百两,让陆桢明日换成铜板,全部散给工地上的匠人们,算是发个最终奖金。
最后,她和陆桢关在屋内,将帐目盘了个清楚。
三十三幢宅院,三百八十两一幢,总共得银一万两千五百四十两银子。
除去前期投资,她的两千两,陆濯一千两,再加上温铉的一千两。这四千两投资还剩下六七百两有余。她将散于众人的彩头和奖金除去,二一添作五,最后算是一万三千两银子。
按投资比例:她自己占了五成,剩下陆濯和温铉各二五成,算下来:她分得六千五百两,陆濯和温铉各得三千二百多两。
她的这些银子里,有一半是银票,一半是现银。她派人将银子全部换成银票,将银钱按比例分出来,先将温铉的三千多两收起来,另拿了三千多两,用红封包起来,送到陆濯面前。
钱钏道:“二哥,这是你前期投资的一千两所得,连本带利,整整三千二百五十两,全都在这里了!”
陆濯看着她手上厚厚的红纸封,且不接过,只笑道:“你得了多少?”
钱钏抿唇一笑:“比您老人家多一倍!”
陆濯笑着摇头,道:“这下可满意了?当初是谁哭着说要亏掉银子了的?”
在银钱面前,钱钏没有害羞的觉悟,她笑道:“这回幸亏有二哥帮忙,否则,我可真要亏死了!”
陆濯坐在书案后的圈椅上,点点半肘撑在案上,手上捧着红封的钱钏的额头,无奈笑道:“你呀……”
又道:“你留着花用吧,我且用不着银子。等往后我用的时候,再问你要!”
这又和上回宋州府城的一千两说得一样了。
虽有银子收,但这实在太大手笑了,钱钏迟疑:“我不好要二哥的银子……”
陆濯又笑,“你都叫我二哥了,有何不好的?”
钱钏心想:当初在宋州也收了他的银子,他把自己当亲妹子,所以让自己收着。或许他以后要搞大事情,不好把全部身家放到一个篮子里。
又暗想:若以后他真的遭了难,还可以用这些银钱来救他一救!
这么一想,她便点点头道:“也好……那我就替二哥收着,等往后二哥用的时候,再问我要,也是一样的。”
说完,心安理得地收回红封,美滋滋地回了厢房。
这样一算,她都有上万两银子的资本了,让她如何不动心?
不过,她将自己的六千五百两中,取出一千两包起来,对陆桢道:“这一千两是给你娶媳妇用的,我先替你收着,等你再长大些,就给你!”
陆桢自然没有异议。
最后的最后,钱钏又拿出百十两银子,包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红封,给了韩彰和韩母两个,说是讨个好彩,又赏给府衙前前后后众人,算是同喜同贺一番。
韩彰捏着着她派人送到跨院的红封,久久未语。
这样一通忙碌,加上陆濯又在府衙忙了大半个月的春耕,来来回回几次,等新任知府到来,已到了五月中旬。
新官上任,陆濯和新任知府交接完毕,便像来时那样,租了大船,带着弟妹和韩彰母子,一起踏上了回京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