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濯进内细瞧,忽觉不对:“当初那些人全都拿下了吗?拿住几人?”
司直想了想,道:“说是都拿下了,活的共有三人,还有两个当场砍杀了!”
陆濯皱眉道:“那是两月之前的事了,如何这里还有人迹?”
“许是……附近的山民?”司直猜测。
陆濯未言语,却并不认同:这里才刚闹过强盗,还曾杀了两个人,附近的山民过路歇脚,怎么会在这里?
几人又查看了一遍,未能发现更多,因见天上乌云被风吹得极快,恐要下雨,便牵马离开。
下山时,马匹不比上山好走,众人骑不得马,好下地牵着行走。
许是到了夏日,天色变得极快,方才虽有乌云,却还远,哪知下个山的功夫,黑云已经压顶,风越来越大,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好容易下到山脚,方才极亮的天,几乎全黑了下来。
此处是远郊,附近没有什么人家,亦无可躲避之处,一行人便匆匆上马,打算一路奔回城内再说。
哪知方骑上马背,忽见草从内窜出七八人来,全都穿着夜行衣,蒙了面,每人手里皆举着一把制式长刀,将他们团团围住。
他们一行不过三四人,外加两个衙门侍卫,都是文官,哪里见过这种阵式?
司直倒还算镇定,下头的主事吓得差点落下马来。
“你们是什么人?”司直喝道:“这里都是朝廷命官,可知杀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还不速速离去,否则……”
那些人并不答话,只将刀比在身前,缓缓前几人移来,圈子越来越小。
陆濯心下也是一沉,这里的人中,只有他和那两侍卫会些功夫,而眼下这些悍匪,只瞧脚下步态,便知绝非寻常之辈,若要走脱,怕是要费些功夫。
包围圈越小,几人渐渐将马勒在一处,陆濯未接侍卫递来的长刀,只从他身上抽出随身短剑。
他低声对几人道:“等下他们冲上来,我和两位侍卫大哥和他们拼打,你们三人甚么都不要管,骑了马只管往城内跑……”
司直急道:“那陆大人您呢?”
陆濯沉声道:“我会些拳脚,不用管我!你们逃走了,我们才没有拖累!”
司直是个文官,抵不住这些悍匪的一击,自然不好接这话,只得应命。
悍匪的圈子越来越小,等离几人差不多四步远时,稍稍停住,互相交换眼色。
陆濯知道,他们骑了马,比悍匪高出一大截,那几人必定是要先砍在马腿上,等马匹一倒,他们便可肆意杀人了。
他绝不能让那些人得逞,否则,司直三个几乎不可能逃脱。
见那几人互望一眼,陆濯忽然喝道:“杀——!”两个侍卫闻言便纵马一跃,挥刀砍将下去。
那几人没想到他们这些穿文官服饰的竟会先动手,闪避不及,竟被砍伤两个。
这下,七八人的包围圈,便破了个口子。
司直三人见有了空档,赶紧拍马,从这口子里纵马冲出,直奔京城而去,一路上未敢回头,生恐奔走不及,被强人砍杀。
那几人虽被砍倒两个,后头有了防备,不会那么轻易给侍卫砍杀到。
因见跑了几个文官,见陆濯却还在,便不去追赶,只围着三人缠斗。
陆濯是前世替启宣帝办事时学的拳脚,后来重活在靠山村,便日日不辍地习练。
但这些悍匪到底人多,用的又是长刀,他手中只有一把短剑,要砍杀悍匪极为不易。
那两名侍卫虽最初一击即中,时间久了,便慢慢显出颓势。
陆濯知道不可久战,因瞧准空子,对侍卫道:“跑——!”
侍卫一听,忙驱马向包围圈外冲。悍匪们如何能让他们走脱,情急之下,一刀砍向一个侍卫的马腿,马儿吃痛倒下,侍卫随即落地,转眼便成了刀下亡魂。
陆濯和另一位侍卫也未能幸免,悍匪见一击奏效,便要再次砍向两人的马腿。
陆濯纵马一跃,悍匪一刀未中,再来一刀,却未能砍中马腿,只在马屁股上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而那侍卫却未能幸免,马腿被击中,也倒了下去。
陆濯忙伏下/身,抓向那名侍卫,想将他提起,哪知腰间一阵巨痛。他知道,必是身上被刺中了。
那侍卫见状,忽地从地上跃身,舞起佩刀以身迎敌,将那要追陆濯而去的悍匪拒了一拒。他竭力喝道:“大人快走——”
天上一道闪雷“轰隆隆”而过,紧接着大雨袭来,陆濯眨眼间见他已身中数刀,已然救不得了,便不再回头,拍马狂奔。
只是,马儿中刀颇深,大雨中走得极吃力,慢慢竟倒地不起。
陆濯不敢多停,忍着腰腹间的巨痛,弃了马,继续摇晃着前行。
哪知在雨幕中,忽有一辆青油马车裹着暴雨飘摇而来,坐在车辕上淋着大雨赶车的,正是新买来的仆人,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