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州言松开他后腿几步,坐回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他双手合拢放在膝盖处,并不看李淮,双手盯着地面:“古州烆向你承诺让你母亲在a医院治病,或许你是时候让你母亲转院了。”
李淮深吸几口气,费力地逼迫自己不要看那个人,他怕看过去,就会显示出自己的懦弱,泛红的眼眶,不过是无端惹人耻笑罢了。李淮想走,可他甚至没有抬脚的力气了。
古州言继续说道:“对了,你没钱。给你母亲转院也需要钱,你可以重新找一份工作。但是,你可能需要转行了。”
李淮看向他了,古州言也恰巧在这个时候抬起视线。古州言眼睛依然黑得深邃,却没了李淮往日看到的,那种吸人的光彩。
李淮朝他走近,弯腰将手里的保温杯放在古州言面前的桌子上,他苦涩地笑了笑,“原来,你也是可以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站起身来,他恳切地说道:“说完了吗?骗了你是我不对,但我妈妈是无辜的,我总要挣钱给她治病,求你了,放我条活路吧。”
古州言用下巴指了指地,“李淮,你不会求人吗?”
原来,他不是要断自己的腿或是手,是想要折断自己的脊梁。
李淮内心已经平静了,或者说,是麻木了,他脸色苍白,眼底泛得红也一并褪尽。他“砰”得一声直接跪在了古州言面前,没有任何缓冲,也没有任何停顿,膝盖那里传来剧烈的疼痛,但李淮却还是稳稳当当地跪在了古州言面前,他说:“求你。”
古州言在他跪下的一瞬间猛地直起身来,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李淮会跪得那么干脆,吃了一惊。他站在原地,一时手足无措的样子,倒是像极了原本的古州言。李淮问道:“这样你满意了吗?”
古州言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李淮气极反笑,“那你还想怎样?”
古州言坐回原位,“我要你待在我身边,哪也不准去。你母亲的事我会处理,古州烆的钱我会替你还给他。”
李淮自暴自弃地点头:“可以,时间呢?”
古州烆蹲下身想要扶他:“我满意为止。”
李淮推开他,自己站起身来,应道:“行。”他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我该去做工作交接了,做完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李淮想,他犯了错,他伤了人,既然惩罚来了,那他受着便是,什么时候古州言觉得泄愤了,那就什么时候结束吧,反正也无所谓了。
他拿起保温杯想走,古州言问他:“杯子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