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州烆因为他叫的一声哥哥给愣住了,这是古州言第二次这么叫他。古州言又喝了一杯,他醉了,眼神迷蒙,拿着空酒杯敬他,眼神迷蒙,含糊地说:“我小时候很羡慕别人有哥哥,被人欺负了,哥哥就会来保护我。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那么高。”他胡乱抬手比划,“我当时想,你一定会是全世界最棒的哥哥。”说完他脑袋一砰,倒在桌子上。
古州烆哑然,他束手无策地看着醉倒的人,第一次认真看待他,忽然觉得这么多年,挺没劲的,他比这个人大六岁呢,他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把古州言扛回了床上。
他离开时,古州言睁开眼睛,哪还有半分酒意。
从那天起,古州烆对他态度好了很多,他适当露拙,古州烆还会拿出过来人的姿态指导他,古州烆叫他阿言,俨然成了一副好哥哥的派头。
李淮毕业那天,古州烆早就说要送他辆车,他跟着古州烆去了车库,潜伏的人将他束缚住。然后,古州言一棍接一棍地生生打断他一条腿。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既没有嗜血的癫狂,也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是冷漠地像在执行一个任务。
古州烆先是难以置信,然后陷入癫狂,他不停地谩骂,古州言毫无反应,直到他说:“你房间里那张照片是谁?你喜欢男人,贱货喜欢男人,绝配,哈哈哈哈。那个人知道你这么狠毒吗?古州言,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喜欢你的!你不配!”古州言用力地挥下最后一棍,彻底地断了他的腿。
他丢下古州烆,一个人回了古宅。用香皂反复搓洗每一根指头,他想,他确实是不配的,他太脏了,他比古州烆更加恶劣。为了得到想要的,他可以不择手段。他好好学习了,却不知道这能不能让他母亲骄傲;他好好活着了,却不知道这种活法那个人是否满意。但,他别无选择,这条独木桥,古州言决定走到尽头。
古州烆被送到了医院,腿没能救回来,他需要复建,公司业务顺利成章地交给了古州言,而古州言不负重托,一进公司,就展现出了他惊人的能力。无论那条腿是不是他断的,古庭都会将公司交给他来代管。
进公司的时候,为了清掉古州烆留下的钉子,他彻查了一番公司的人员背景,然后就发现了那个人,原来他叫李淮,连名字都这么温柔。
古州言轻轻摸着文件夹上的那张证件照,将他留在了公司。他常常会偷偷打量李淮,这个人还是跟从前一样,爱笑,和身边的人关系都很好,他喜欢吃辣,他总是踩点到,偶尔会撞到人。古州言告诉自己,离他远些,就这么看着,感受一点温暖就好。靠得太近,那个人就会发现他的恶劣,他怕那个人对他露出嫌恶的眼神,因为这样,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占有他。
可是,下雨了,他没有带伞,就这么站在那儿等,也不知道找人借一把。古州言偷偷看他,想将手里的伞给他,又不敢,犹豫太久司机来了,他只好上了车,还是没有忍住,让司机将伞给他,不敢看他的表情,只能默默看着前面。车子开过,他想用余光看看那个人,雨水在车窗滑落,他看不见。
以为再也不会有联系了,他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紧张地要还伞,古州言想,要怎么对待他呢,才不至于吓到他,他却走了,只好叫住他,干巴巴地叫他吃饭。
窗外的猫像上次天台上的那只,怪可怜的,他也在盯着看,问他,他却说不喜欢。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见他也紧张得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只好吃了饭先走,又想躲起来再看他两眼。他却拿着牛排去喂那只猫,不喜欢也可以这么温柔吗?
喜不喜欢都好,只要可怜,就可以得到他的温柔。古州言在那一刻,想到了接近他的办法。
因为三餐不规律,他的胃病很严重,在车上因为紧张很想吐,其实不是忍不住的,他最擅长的不就是忍耐吗?可还是故意在他面前吐了出来,果然,他邀请自己去了他家。他真得太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