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树林的血腥气，细微的碎肉和血顺着树叶和树皮流下，还有对方轻声的、畅快的低笑，鬼的血滴到他在黑暗中依旧亮眼的发丝之上，方才一直出现的莫名的祈祷声，絮语声，不知何处而来的尖啸声，机器声、枪声、炮火声、某种尖锐的蓄能声、上弦之叁惊诧的话语和少年暗哑的呓语声，各种杂乱的声响混乱到极致后都在此时化作一片寂静，像是两人同归于尽后只剩下他自己一样。

嗡鸣和吵闹像是隔了很远反应到他身上，杏寿郎心中焦急于少年，当即就打算用听力去寻，刚半站起身来，就被一道沙哑到卡顿的声音制止了。

“现在先别动。”

完全冰冷的手按住杏寿郎的肩膀，满身血气，像是一团凝固的血块凑到他的身边，大半个身体是畸形的机械身体的少年阻止着柱的动作，蔚蓝血和墨黑汇集在机械零件之中，枪支和大炮链接在他身上，机器的身体有□□的两三倍之大，像是活物一样运动着，有着一种奇异的美感。

幸好，现在这片树林里没有任何生命体看的到，树林外也是。

少年将手收回，把安置在杏寿郎旁边的躯体也收回，炎柱便听着他身旁参杂着些许共鸣的喘气声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变为一开始规律的呼吸，像在他身旁旁重新变回了人类、或者说，重新模拟成人类。

沸腾的水最终归于了平静，他保护了他。

黎明的光洒下来，将满世界的血肉都化为灰烬，少年又变成了外来者，前去清除被污染物后返回来，发现对方安静的过分，一直乖乖的闭着眼，一声不吭。

“抱歉，具体情况我之后会一一说明的。”

他有些过分亲昵的触了触对方蓬松的发，动作像是触摸婴孩似的小心，轻的炼狱杏寿郎只觉得自己的头发是被风吹动的。

“上弦叁已死，可向主公大人汇报了，”他开口，在名字上极短的停顿了一下，像是一种试探“杏寿郎？”

“唔呣。”

是超小声的应和，少年嘟囔了一句‘好巧’，愣了几秒才发觉对方还照做着那句话，他有些失笑的说道。

“唔！现在没事了。”

在说出这句话时，【炼狱禛寿郎】有一瞬间的记忆错乱，像是这句话时隔很长一段时间，终于能说出来一样，核心又在哀鸣了，外来者在记忆里搜索了片刻，毫无所得，暂时记下了这一系统错乱。

炼狱杏寿郎睁开眼，看到黎明的碎光撒了下来，身旁少年的黑色的队服在光下呈现出一种极暗的蓝，好像不是和他同款的队服，然后他听到对方低下头开口。

“我是【炼狱稹寿郎】，鬼杀队现任零柱，在执行巡逻任务时来到这里，原因不明，地点不明，现已确认是不同世界，举动多有冒犯，请见谅。”对方严肃的直视着他的眼睛，“请多指教，炎柱。”

炼狱杏寿郎：。

炼狱杏寿郎：？

父亲大人的名字？？！

鬼杀队现任炎柱保持着僵硬的笑，像是被劈了下，又回想起他刚刚那句‘好巧’，比起‘在外的族人’‘远房亲戚’之类的猜想，有个猜想在心中缓缓浮现。

青年缓慢转头，看着面前似乎比他还小的‘父亲’，表情逐渐空白。

“请多指教。”

他干巴巴的说道，默默把疑问和称呼咽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