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的存款本就没有多少,一番折腾下来便不剩什么了,比起未知的恐惧,现实的饥饿反倒更让他难撑。
就这样吧。
他这么想着,躺在家中的榻榻米上,迎着满目的黑暗闭上眼睛接受了一切。
就如同现在等待着大人举起刀的那一刻。
拔掉自己身上长出的鳞片很痛,砍碎扔到火堆里也没有用;睡醒后满身的血很可怕,有时更是全身痛的像要散架一样,要小心不被大家发现,大家会担心;脸颊上长出的嘴很恶心,他只能将自己裹在被子里,死死的捂住对着因担忧而来看他的村长产生了食欲,不停的做撕咬状的嘴,抖着嗓音说自己没事,只是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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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模糊中吐出所有的孩子闭目等待着死亡的黑暗,他的呼吸滞涩,但耳后却有一只眼睛睁开,透着快意和阴暗。
大人的手抚过鳞片后顿住,有点痒,她垂下的眼在他模糊的视线里带上了一点朦胧的水色。
“鳞片和嘴的异变是可以消除的……抱歉,我来晚了。”
她的语调不再是那种绵延的调子,变得沉重且愧怍,手从鳞片慢慢移向小孩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也拖住他的脊背,似是毫无防备的安慰着,猎鬼者的头也不自觉的随着动作向下垂,雪白的脖颈在某一瞬间暴露了出来。
杀了你!!!
“————!!”
“咚!”
一直站在门外的村长只觉寂静许久的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把他吓了一哆嗦,他有些慌,扯着嗓子问道:“大人?发生什么了?”
隔了一会,屋内才晃晃悠悠的传出来声音。
“没事,不用担心。”
屋内,【炼狱禛寿郎】笑眯眯的将小孩制住,上下打量着在刚刚一瞬三口合一,试图直接一口咬断他脖颈的小孩,对方现在正阴冷的看着他,眼睛污浊成污红色。
片刻后,他面前的‘女人’低笑了一声,那双眼睛逐渐变为火焰一样的颜色,‘污染物’猛地一震,死死的盯着这双金红色的眼睛,许许多多自己惨死时的最后看到的景象一幅幅组合起来,其中便有这双眼睛。
金红色的双眼……他绝不会认错!得想办法逃出去!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趁现在把门外那个人抓来拖延时间就好了!
这双眼睛还有银白色的躯体曾一度取代“你把生命都当成什么了?”
但制住他的人明显相当了解他,压制的死死的,没有可突破口,没有给他一点机会,【炼狱禛寿郎】嘴角的笑越扯越大,却又不带一丝高兴的意味。
“无论是哪副样子,都是那么恶心啊……【无惨】。”
【炼狱禛寿郎】俯视着他,眼神里是一种冰冷的不屑,像是在看垃圾,【无惨】咬牙看着他,即恐惧又愤怒,但他想活下来,于是他僵硬的吐出话语求饶。
“别、别杀我,你现在还不能杀我,如果我死了,这个小孩也会死。”
【炼狱禛寿郎】嗤笑一声,面上那极大的笑容在现在的情境下像是带上了一点得意忘形的意味,但他知道没有,从开始到现在,没有给过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