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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凤凰把自己的翎羽拔下来,就像让一个爱美的女孩子剃光自己的头发一样。

但玉棺中的人,手腕上恰好戴着一个凤凰翎羽编成的手环。

闵陆下意识数了数,震惊地瞪大眼,一共三根呢!

要知道他师兄怕把自己的鸟毛弄脏,天天在树上吊着装猫头鹰!上次他小心弄脏了他的衣服,被他喂了好长时间的毒药!

好家伙!

三根呢!

元引的脚步蓦地顿住,他回过头,死死盯着那串手环,身上的伤忽然间又隐隐作痛。

他分明记得,那一天,她已经将东西给扔掉了。

元引表情一阵恍惚。

小凤凰天生残疾,比别的凤凰化形得要晚,个子也小小的,飞也飞不起来,一下雨就只能躲在树根下面,面对无数凶煞恶兽。

直到有一天,一双手将他从湿漉漉的泥浆中捡起来。

“哪里来的小可怜?”

小胖妞正伸着她白白嫩嫩的小短手抱着聂云笙使劲地撒娇。

马然眼角抽了抽,觉得没眼看。

谁能想到自家的炼丹炉竟然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呢?

聂云笙撸着小朋友软软的头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马然老老实实地听着,一边乖乖闭嘴做笔记。

比如炼丹室的封印可以撕掉了,没用,人小姑娘之前没揍你是给你面子。

比如去找隔壁绣娘给小姑娘买几身新衣服,器灵也是爱美的!

比如不要随随便便说要卖掉炼丹炉的话,器灵也会生气!

……

…………

忽然,聂云笙声音一顿。

马然愣了愣,“然后呢?”

聂云笙却没有回答,她站起来,遥遥望着天边,眉间微蹙。

鹤兰也觉得奇怪,她抬起头,憨憨地看着聂云笙,小声问:“尊上,你在看什么呀?”

聂云笙依旧没有应声。

鹤兰更奇怪了,她觉得有点不安,小心翼翼地踩在凳子上爬起来,对上聂云笙的眼睛,却发现她双眼无神。

鹤兰吓了一跳,“尊上!”

就在她以为要用别的什么法子的时候,聂云笙倏然回过神来。

“尊上,你怎么了?”小胖妞担忧地问,“你刚才、刚才好像……”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聂云笙却明白她的意思。

她摇摇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什么,我只是在发呆。”

“发呆?”鹤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聂云笙没有多说,带着鹤兰进了炼丹室,让马然在门外等着,手指捏了几个复杂的法印,看得马然眼花缭乱,接着炼丹炉中便升起一团柔和的火焰。

“借炼丹室一用。”

“行行行。”马然忙不迭点头,“修士帮了我这样的大忙,莫说借用一下了,您要是想带走我也没话说呀。”

鹤兰闻言,狠狠瞪他一眼。

马然知道自己又说错话,连忙拍拍自己的嘴,“没有没有,鹤兰小祖宗不能带走!这是咱马家的传家宝!”

鹤兰这才心满意足。

又多说了几句,炼丹室里这才安静下来。

聂云笙在门口下了封印,然后才挑挑拣拣开始炼丹。

马然好奇地在门口瞅了几眼,见没什么特别的,便在原地打起了瞌睡。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过了一阵,聂云笙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手臂上忽然呈现出了大片大片的尸斑。

炼丹炉里传出嗡嗡的声音:“尊上?”

聂云笙神色淡淡,想起刚才一瞬间感受到的来自远方的波动。

那是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又像是冥冥中有一道声音在呼唤她。

呼唤她?

谁在呼唤她?

天劫过后,附在这具尸身上,这世上分明已经有许多东西与她斩断了联系。

还有什么东西能呼唤她?

片刻,聂云笙将这些困惑暂时压了下去,这段时间以来她陆陆续续收集了一些材料,只差一株锦煞修罗就能将灵体修补完毕,但除此以外,也需要做一些其它的准备。

为了迎接下一次天劫。

顿时间,炼丹炉中火光大盛。

聂云笙的衣袂无风而起,动荡的灵气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爆破声。

马然骤然感受到一股令人可怕的心悸,蓦地从睡梦中惊醒,浑身冒起冷汗,即便隔着封印,马然还是感受到了那种从炼丹室里传来的热意。

烫得他忽冷忽热,只觉得恐惧。

火光中,马然惊恐地抬起头。

炼丹炉嗡嗡抖动作响。

热气喷涌而出。

聂云笙神色冷淡,漆黑的眼眸平静无波,飞起的衣袂像升腾的白鹤,一株铃兰印记在她脖颈缓缓浮现,似玉般剔透。

马然瞳孔骤然一缩。

他见过这印记!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挤着时间用手机写的,可能有点乱,前几天家里有人出了车祸,一下子又多了个病人,忙得脱不开身orz祖师爷以前的故事后面看需求在番外里写写!大家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