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谢白牵着下了马车,许玉谣觉得自己这一觉睡起来,脖子简直要断了——这是来成亲,还是来上刑?
司礼监的人在看到两人直接交握的手时,眼睛都快直接瞪出眼眶了。
然而此时太子、太子妃还有四位王爷、王妃,观礼的朝中大臣、贵族夫人全都到了,也只能假装没看见,继续下面的流程。
“跨火盆——”
公主府门口放了一个火盆,谢白率先跨过去后,扶着许玉谣小心翼翼地跨了过来。
从进了公主府大门,到通往前厅的路两边,站满了来观礼的人。
看到两人就这么手拉手进来,大家也都傻了眼:这似乎……于礼不合吧?
然而许玉谣已经跟着谢白一路走到了正厅。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许玉谣原本还想拆了凤冠再说,然而谢白牵着她的手,用手指挠了挠她的手心,小声说:“殿下稍微忍一忍。”
烦躁的心情莫名被安抚下来,许玉谣依旧没有松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冲着外面一拜。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面站着,只能松开了手。
凤冠实在是太沉了,许玉谣拜完,险些直不起身子。谢白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搀住了她。
“礼成,送入洞房——”
前几日才刚住过的卧房也被重新布置过,到处都是红色的丝缎绸带,门窗上也贴着喜庆的双喜字,房间里也被摆上了龙凤烛。
许玉谣被司礼监的人搀扶着进了房间,坐在床边。
“驸马该去外面敬酒了。”
谢白看了许玉谣一眼道:“殿下,那臣就先出去了。”
“少喝酒。”许玉谣说,“谁若是劝你太多酒,便抬出本宫吓唬他。”
“是。”
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早上醒来开始,谢白就觉得自己心情特别好。
回到前厅,来观礼的人都已经入了座。太子和四位王爷带着家眷,坐在一桌,谢白先从这桌敬起。
“多谢殿下、王爷们拨冗前来,臣敬诸位一杯。”
太子端着酒杯道:“既是礼成,也该改口了。”
“多谢皇兄们。”谢白顿了顿说。
太子笑笑,终于喝了这杯酒,喝完后又道:“本王知你性子好,但谣儿自小骄纵惯了,日后若是有哪里做的不对,你得多包容。”
“臣省得。”
从这桌上离开,谢白又去了几个侯府来客的桌上敬酒。
这桌坐的,基本都是跟她爹谢侯爷一样,祖上开国有功,一代代承爵下来的。
“子清敬诸位叔伯一杯。”
“没想到你作为咱们这几家里最小的孩子,倒是比你那些不争气的哥哥们早成家。”
“人家谢白长得清秀俊俏,咱们那几个臭小子拿什么跟人家比。”
虽是说笑,可谢白听得出他们话里的酸气。不过,那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冲几人笑笑,谢白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除了这两桌需要谢白过去敬酒,其他几桌的客人,一起敬了就可以。谢白三杯酒下肚,倒是没什么感觉。
看谢白敬完酒,一些熟悉的年轻人便把他叫了过去。
“小侯爷从此一路畅通了哦。”
谢白以为他在说官路,于是解释道:“本朝驸马不得为官。”
“嗨,不是说这个。”那人笑眯眯道,“一下子多了五个牛气的大舅哥,还有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老婆,以后你谢小侯爷在京城里,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谢白笑笑,不置可否。
看到谢白跟那群纨绔子弟凑在一处,定王眉头一皱道:“这小子怎么还跟那群人混在一起?”
他们也听说谢白去青楼的事了,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是谁带谢白去的,只是看到这群年轻的纨绔,就当成了是一伙人。
淮王看向太子:“三皇兄,我们要不要把谢白叫过来,好好敲打敲打?”
太子想了想,叫身后的小厮过去,把谢白叫了过来。
“来。”定王叫人给谢白杯子里满了酒,“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知道对方话里有话,谢白只觉得杯里这杯酒有些重。
“谣儿是我们唯一的妹妹,她自小就讨人喜,虽然性格上是有那么一点顽劣,但也只是那么一点罢了。”定王道,“他可是我们的宝贝妹妹,你可不许让她受一点委屈!”
谢白点点头。
若是以前,她肯定要想,许玉谣的顽劣那何止是一点,可现在她觉得,定王说得有道理。
淮王说:“谣儿这孩子自小眼里就容不得沙子,你若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不用等她处置你,本王也决不会轻饶了你。”
一旁的淮王妃听着,垂下了眼皮,若有所思。
谢白有些尴尬地笑笑。
瑞王说:“谣儿向来不懂迁就人,日后若是侯府有什么事,就委屈你们多迁就迁就她了。”
唯独只有宣王,笑眯眯的,看起来一副慈祥的模样:“好好待谣儿,本王看得出来,她很喜欢你,不要辜负她的心意。”
太子最后负责结词:“谣儿她还小,日后你要多照顾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