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圈,谢白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得找个机会,问问府上的下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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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谢白找到机会跟府上下人们打听消息,那边登门拜访的人就已经带着消息来了。
“谣儿,听说你今天伤了张尚书家的儿子,可有此事?”太子妃从外面急匆匆进来,开口就问。
许玉谣本想拦,却压根没来得及,看看一旁的谢白,有些心虚地说:“三嫂这是说得哪里的话。”
“三嫂知道,你在生我跟你三哥的气,你三哥让我攒这相……”说到一半,太子妃才意识到,这话似乎并不能当着谢白的面讲,只好说,“小侯爷,我跟谣儿有些话要讲,能否请……”
谢白起身:“我去后院看看那只鹦鹉。”
等谢白走了,太子妃才又说:“我知道,攒这相看公子的宴席叫你很生气,可你也不能出手伤人啊!再怎么说,他爹也是个尚书,是个正正经经的三品大员啊!”
“三品又如何?我还是公主呢!”提起这事许玉谣气就不打一处来,“本宫说的话,一个三品官儿家里的公子都敢不听了,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本宫这个公主、有没有我许氏皇族?”
“什么不听你的话?”
“他不是都叫人去三嫂你那里告状了吗?怎么,他没说本宫今日都说了什么吗?”
如果是他有错在先,告状的人是肯定不会提的。太子妃只能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铃铛,你进来。”许玉谣冲门口喊。
铃铛很快进来。
“你跟三嫂说说,今早都是怎么一回事。”
铃铛便把今天早上公主府来了一堆公子、公主赶人、有人赖着不走的事全说了。
太子妃听完,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沉默片刻,太子妃只能挤出一句:“便是如此,你也不能真的拿刀砍人啊。”
“若是我不砍人,以后还有人把我这个公主当回事吗?”许玉谣冷笑,“如今一个三品大员家的公子,都敢跑到我公主府作威作福了,这样下去,若是相爷府上有人想娶本宫做妾,本宫还不得上赶着感恩戴德了?”
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然而被许玉谣这么一说,就严重了起来。
太子妃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胆子这么大,连许玉谣的话都敢违背,还赖在公主府不走。或许是因为自己劝许玉谣忍忍,才让他们误会了许玉谣脾气变好了……
昨天的事,许玉谣怒气肯定还没消散,那孩子这会儿跑到她眼皮子底下给她添堵……就被砍了砍那么一刀,看来也是许玉谣手下留情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太子妃话却不能这么说。
“谣儿,或许他只是一时任性,并非你想得那么严重。”
“任性?三品大员的儿子已经可以在本宫面前任性了吗?谁给他的底气任性?本宫还得包容着他的任性吗?那下一步他是不是要跑到父皇那边,让父皇也包容着他的任性?”
见许玉谣铁了心不想原谅,太子妃也没了辙。
这事追根究底还是他们惹出来的——明知道许玉谣发现后一定会发火,可还是把局攒了起来。只是一开始,太子妃也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干出直接跑到公主府这种事。
毕竟之前许玉谣在外的名声不太好,按理说不会有人有这个胆量的啊——许玉谣只是忍了短短几天而已,他们就已经不怕了吗?
还是说,利益当前,也顾不上怕了?
“谣儿,这事我回去想过了,确实是我跟你三哥做的不对。”话是这么说,然而直到今天有人跑到太子府上说许玉谣砍了人之前,太子的态度依旧是“我没错”,“但伤人这件事,还是该……”
“什么该不该的?三嫂倒也不必给三哥说好话,我还不了解他?”许玉谣冷笑两声,“若是三哥真觉得自己错了,那就去给那个什么三品大员的儿子道歉去!本宫没错,想叫本宫道歉?做梦去吧!”
来之前,太子妃就做好了劝不动的心理准备,此时也不打算继续当这个“坏人”劝下去了,只能起身告辞。
“铃铛,送客。”
看着许玉谣生分起来的样子,太子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转念一想,自己不过是被生分一点对待,心里就不是滋味了,那许玉谣在得知她的家人都想拆散她跟心上人的时候,心里又会好受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太子妃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的陪嫁丫鬟听到,问:“殿下,可是公主……”
太子妃点点头。
丫鬟有些担忧:“那太子那里怎么办?”
“顺其自然吧。”太子妃闭上眼,靠在马车的椅背上。
她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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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太子妃,许玉谣叫来铃铛:“去书房,备笔墨纸砚!”
“喏。”虽然铃铛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去了。
等估摸着铃铛备好了东西,许玉谣这才起身,从前院会客厅离开。
去书房的路上,却刚好碰到在连廊教鹦鹉念诗的谢白。
“太子妃殿下走了?”
许玉谣这会儿也不想去纠正称呼的问题了,以前她觉得这样称呼太生分,明明都是一家人;如今,许玉谣似乎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皇家喜欢区别于普通人家,用这些生分的称呼。
在皇家,面子、利益亦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总有一天会排在亲情前面的。
“走了。”
“方才我见铃铛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