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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楚贤觉得好笑,夺过他手上另一个包子一口咬下,刻意细嚼慢咽拖延时间,见玉京不耐烦了,才道:“那老人这么大把年纪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么个道理居然还不懂。这下触到了东方璟逆鳞,他讨不到好果子吃。”

玉京喝了口茶水,想着这几日同刘楚贤的关系也好了些,便动手给他也倒了杯。

“那老人为何要害我家公子啊?他想要的是什么宝物?”

刘楚贤毫不客气地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而后将方才在付古矜房间里说的话再说了一遍。

语罢,刘楚贤叹道:“同一具躯体,不同的灵魂,东方璟对那四岁后来这里的孩子不屑一顾,仅仅在付古矜回来后才视他若珍宝,盛安寺那主持方丈说的没错啊,他俩缘分深厚。”

玉京迟迟没有回复,刘楚贤还当他是没明白,正欲给他好好解释一番时,抬首却见玉京瞪着眼流泪,那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哭得可怜巴巴的,活像个没了家的小孩。

见此,刘楚贤顿时手足无措,不清楚为何玉京就哭了:“怎……怎的了?怎的突然就哭了?”

玉京低头,哭得抽抽噎噎,道:“我的公子走了……”

刘楚贤怔住,片刻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也好,付偃也好,这么多年都在想着有朝一日付古矜回来,对那个孩子却未曾怎么上过心。

随着付古矜年龄越来越大,以防伺候的人瞧出端倪,付偃将整个丞相府的人换了大半,特意去找了心思单纯的乞儿来随身伺候付古矜。

那个乞儿,正是玉京。

玉京心中悲凉,双手紧攥着衣裳,眼泪越流越凶:“我的公子……”

他七岁时被付偃领到丞相府,那时刚从乞丐堆里出来,身上发臭,没有一处是干净的。新到的下人们都嫌弃他,不愿意搭理他,是仅十岁的公子,自己去提水烧水,找了个大盆帮他洗干净。

那时的公子高兴极了,把他身上那些脏东西洗下,换新的一盆水时,道:“这里一点儿也不好玩,都没人陪我一起玩。你来了就好了,以后就是我弟弟,咱们一起玩,我教你认字算数,你只要陪着我就行!”

那时他很诧异,公子出身尊贵,怎么会没人陪他玩。早先以为是因为公子身子不好,却不成想……是因为害怕露馅,而不去和旁人接触……

如今那个公子从这里走了,回家了,再也不用害怕露馅了,他也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可是,在这整个允朝,只有自己会舍不得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