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棠迎上皇后的目光，笑着摇了摇头，“不敢说辛苦。”

皇后看着她，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炷香，赵棠才试探着开口，“娘娘？”

皇后像是突然回神一样。

她的食指动了动，说道：“听闻蒋贵人已经病逝了？”

赵棠抿了抿唇，才接着说道：“是。”

“先前蒋贵人冲撞了皇上，被贬为庶人。被贬到秋菊苑后，行若疯癫，没过几日就突发急病，去了。”

皇后看向赵棠的目光意味深长，徐徐应道，“嗯。”

看来这趟南巡，也不太平啊。

赵棠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娘娘，这次南巡，皇上册封了两位宫妃，王美人和王御女。”

皇后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本人没有跟着南巡，但是那些内务府派去的宫人，就未必没有她的人。

很多消息，皇后很早就知道了。

皇后说道：“她们俩，太后和祺妃那儿会安排。”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好像对这事不太在意。

但是赵棠的眉心狠狠地皱了下，她端起茶盏，借着浅啜的动作，说道：“听闻太后娘娘前段日子生了场病，也不知到底如何了，真是令妾身忧心不已。”

皇后抬头睨她，“太后暂无大碍。”

赵棠像是没看到她的眼神，笑道：“说起来，太后娘娘也是为了皇上，为了国家操劳多年——”

皇后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太后娘娘为了先皇、皇上祈福，多年下来积劳成疾，这一下宫务也堆积在身，真是辛苦她老人家了。”

赵棠的语气带着深意。

皇后的眸光加深。

先前皇后与赵棠接触不多，尽管赵棠已经投入她的麾下。但是赵棠很少去管玉芙殿以外的事，平日也鲜少出门。

她们之间的联系都是由孟桃转达的。

这还是少数的两人面对面交谈。

皇后偏过头，吩咐道：“都下去吧。”

赵棠闻言，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

等到人陆续退出殿内时，皇后才开口：“说吧。”

赵棠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这才有些急切地说道：“娘娘，若是宫权一直被太后掌握，虽说有祺妃与嫣嫔分权，但是祺妃终究与娘娘相对，嫣嫔对这两位怕是也根本没有什么用处。”

若是平时，皇后也绝不会将宫权交出去。

只是太后这明显就是有备而来。

祺妃与皇后不睦，若不是事出紧急，她绝不会将宫权分给祺妃。

可是不分给祺妃，难道将所有宫权都悉数奉给太后吗？

原本皇后想着要不拉拔叶妃一把，将宫权也分给她，怎么也能稍微制约太后和祺妃。但是叶妃偏偏摆着一副不理世事的模样，她只得将嫣嫔拔起来。

但是嫣嫔到底只是个从三品的嫔，作用不大。

更何况，嫣嫔也并非是皇后这头的人，更不可能为了皇后去开罪太后和祺妃，但是也不能得罪皇后。

所以她只能做个透明人，不插手任何事务。

皇后轻笑两声，“看来你也知道了这事啊。”

赵棠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是。”

“宫权。”皇后徐徐说道，“自然不能让她们拿得太久。”

“只是如今时机不对。”

就算南巡的队伍回来了，也对这局面起不来什么作用。

或许夏昭仪可以顶上，但是夏昭仪也是滑不留手，得罪人的事，她也不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