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秦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声音无孔不入,势如破竹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他慌忙推开易沉的脸,又将口罩向上提了提,掩住微烫的面颊。
“不是你让我别戴的吗?”林秦有些烦躁。
他回到学校前照例找出了熊玩偶服,可穿上前却想起了易沉的话。他似乎始终对自己的打扮很有意见。
起先他穿那身衣服,是因为熊头套的黑暗可以给他独一无二的安全感,他执拗地龟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任谁也撬不动他厚重的外壳。然而在网吧,当黑衣保镖扛着椅子抡下的时候,易沉的身影扩展到极大,然后笼罩了他。
那一刻,世界皆渺小,狂跳的心骤然平静。
这种感觉让他很慌张,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被撕裂、重组,甚至连原有的一切都会被压垮,万物崩塌而下。
“这么听话啊。”易沉的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欢喜,“那么,哥哥奖励你。”
“滚,你他妈是谁哥哥。”
林秦本不想搭理他,但仍是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便见易沉拿出一块桌布,桌布的边角上还有没洗干净的茶渍,正中间用线绣出了歪七扭八的字,“林秦”,一个巨大的桃心包裹住林秦的名字,桃心底端没有接到一起,被易沉粗暴地用一条横线连接。
林秦:“……”
易沉殷切地问:“喜欢吗?跟你墙上画的比怎么样?哥的手艺是不是很好?”
不远处,蒋临似乎发现了来自窗边的异动,正在不着痕迹地往两人的方向移动。
林秦面红耳赤地扯下了桌布,团成一团作势要扔,易沉的声音在一旁幽幽地响起:“我花了两天半绣这个东西……”
林秦反手将它塞进桌子里。
蒋临没赶上好戏,公报私仇,点了易沉起来读课文,易沉捂着自己的腰,在座椅上挣扎半晌也没能站起来,全然不见走进学校时的步履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