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无他求。”
所以仙尊离开后,府外的人仍然动弹不得。
路归月对他们不闻不问,只由得他们接受烂菜叶、臭鸡蛋的洗礼。
她专心在东千风床前守了三天,守到东千风悠悠转醒。
见东千风身体好转,路归月亲自给他做了一顿饭菜。
餐间路归月没有问他什么,只是和他说些有趣的事,聊聊刘爷爷,说说王婶。
东千风偶尔也应答两句,她笑得特别灿烂。
路归月不知道,东千风觉得那笑容有些晃眼睛。
他身上的伤在丹药的作用下,一丝痕迹都没有留。
白白净净的脸,剪裁得体的衣服,腰间的环佩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活脱脱一个富贵人家娇养的小公子。
像一点苦都没吃过的样子。
小公子手上执剑,往门口走去。路归月拦住他,握住剑身。
“你要阻我?”东千风停下来问:“为何?”
路归月看他的眼神,他似乎在说:我以为我比外面的人同你更亲近。
“我怕你心染尘埃。”
东千风重新拿回剑,匀速走向大门,用行动告诉路归月:他不会。
门外的人看到走出来的东千风,连连求饶。从眼神到话语,透露着十二分真心。
这群人已经不用强制下跪了,都伤重力竭的躺在地上。
难道他的心结解开了?
东千风拔剑,挥手就杀了东千宝的娘,还有几个欺辱追杀他的人。
路归月跟过来,见染血的剑架在县官脖子上。
散去的人群又重新聚集在周围,围得水泄不通,一片嘈杂。烂菜馊水的味道没有盖住新的血腥味。
有几人睁着眼躺在一片污秽里,死不瞑目。
头一回见到人死,路归月觉得很不适应。
她知道以后去修仙界免不了杀人,强压下心头的恶心。
她听到东千风问她:“这个人是一方父母官,他搜刮民脂民膏,官匪一家,害人无数。他该不该死?”
“他该死。”路归月诚实的回答他。
咔呲——县官肥硕的身体应声倒地。
飞溅的血液染红了他的衣摆,也有几滴喷到路归月脸上。
一瞬间安静后,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甚至有人激动到哭泣,互相咒骂着县官种种恶行,场面比过年还热闹。
“他是我弟弟,与我同父异母,一副乖巧模样引我出门,买凶杀我。他该不该死?”
“该死。”
咔呲——
东千风的剑,机械地砍下去,东千宝也死不瞑目。
周围的人不敢大声,只悄悄说些“杀弟弟”“杀了畜牲”“这……是不是不太好”“对啊,亲兄弟啊”“小心天谴”
认为好的,不好的,一百个人有一百种说法,议论纷纷。
紧接着,周围几百号人突然诡异的安静下来。
因为东千风将剑架在了他父亲脖子上。他眸光清澈,拿剑的手没有一丝颤抖。在别人看来大逆不道的事,对他好像同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这个人是我生父,他害死我母亲,夺我家财,还想砍掉我的手脚,让我当牛做马。他该不该死?”
“该。”
咔呲——
后来,修仙界有书盛传:某日天晴,梧霜仙尊年十岁,当街三问,尽斩父母兄弟,绝人伦亲情,种下无情道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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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那天又是三天过去,门口的尸体早就清理得一干二净,他们也离开了东家。
只是那天满地鲜血与尸体的场面,时不时回闪在路归月眼前。这几天,她吃不下什么东西,晚上也总被噩梦惊醒。
在东千风面前,她假装没有任何异样。那天的事像是过眼云烟,都没有再提起。
她们在城外休息了几天,路归月总算恢复过来。她依旧笑着对东千风说:“我们走吧。”
东千风默默松口气,跟上她。
捏碎玉简吊坠上的珠子便会出现传送阵,可到无极仙宗山脚下。
二人踏过阵法,有人闻声过来。
“两位小友,我们已经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