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之前,他又点开了手机,确认没有任何录取信息发来。
他想着,明天还是再去看看有没有招工的餐厅或销售吧。
吴肖挺看不上莫匀的,在他还上高中的时候,就知道比他大四岁的莫匀已经是这一片街上有名的小混混了。妈妈告诉他莫匀高中毕业后没有去上大学反而成了小流氓时,他还特别震惊,大半夜在路边堵住了跟人刚干仗回来的莫匀,问他为什么那年没有参加高考。
因为莫匀的成绩非常好,那时他有不会做的题都跑去找莫匀帮忙解答。可是,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理应在某所重点大学就读的人,再回来时居然摇身一变,成了街霸流氓,专替人干打架收保护费的事儿,吴肖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愤怒,迫切的想要一个回答。
莫匀手臂上带着骇人的伤口,血已经止了,血腥味儿却依然冲鼻的令人作呕。莫匀的表情也十分陌生,冷眼看着他,用着不屑的语气戳着他的心口,“不要操心别人怎么活,先活好你自己的。”
那句冰冷而难懂的话,让他在后来的几年里,每次再见到莫匀时主动选择了避开。
他就是看不上莫匀给别人当狗腿子打手的做派,莫匀的话却没说错,自己都一塌糊涂如何有资格对别人指三道四。
他要把自己那份活好,然后有一天堂堂正正的站到莫匀面前,再问一遍当年的那个问题。
可笑的是,几年后,他如愿考上了自己喜欢的专业,莫匀也从打手小弟成了他那位大哥的左膀右臂。而他还没能正式踏足社会施展所谓的抱负,他期望中的人生就改变了。
莫匀天生的好头脑发挥的淋漓尽致,在那时就已经有了要接替大哥的位置成为别人口中的老大的盼头,甚至母亲治病的钱和他最后能毕业都要靠着莫匀“慷慨”的相助。
他知道,在莫匀心里,同样看不上自视清高却一无是处的他。
他把装在信封里的最后一千五百块放到了莫匀的办公桌上。
莫匀双手交叉的搭在膝上,没有打开信封去数,脸上揶揄的表情却十分明显。
吴肖转开眼睛,不想与那样的视线对视。
“还有五百块,我这周之前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