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说到这里微微皱鼻,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个齁咸的味道。

“婆婆不光味觉不好,这半年来眼睛也坏的很快。我问她客人这样少,几乎赚不到钱,为什么还要出来摆摊?”

“我啊有个儿子名叫阿橫,被征兵征去了,这一去就是好多年。”

那天晚上卖馄饨的婆婆如此对乔琬说。

“我原先住在这条街东头那条巷子的最里面,后来那里被拆掉了,我只能搬去隔壁巷子。这些年我老了好多,样子跟年轻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我怕阿橫回来一下子找不到家又认不出我,就在这街角摆起馄饨摊。阿橫最喜欢吃我煮的馄饨了,如果他回来闻到我煮的这馄饨香呀一定就能认出我。”

乔琬很会讲故事,该平淡的时候平淡,该起伏的时候起伏,寥寥几语便将在场的几位听众都带回了那个微凉的夜晚。

华英一言不发地望向一边的草地出神,乔琬偷眼打量,发现他眼眶有些微发红。而站在乔琬身后、一向冷心冷面的楠竹甚至抽了下鼻子。

“看来不用我说你们也都知道她儿子肯定已经不在了。”乔琬微微叹息。

“吃完馄饨,我想多给她点钱,她却跟我说不用,她儿子有军饷的,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托人给她带来。我觉得很诧异,难道是我想错了?于是我向她打听了她儿子的名字和被征招的年份,小小地利用了一点点私权找兵部要来当年征兵的存档,一查她儿子果然在阵亡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