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曹皇后听完不吱声, 忽然“啊”了一声, 好似刚想起来一样, 堆着满面的笑容对曹皇后道:“咱家去请了窦太医,回来的路上遇见公主殿下和郡主,她二位说难得回京一趟,过不了几日就要走了, 想多陪陛下说会儿话,咱家心一软,这不是就又自作主张领了她二位来。只求陛下一会儿睡醒看见咱家擅自做了这么多事,可千万别生气才好。”
曹皇后虽然已经当了皇后,说起话来还跟当淑妃时一样和善,她柔声对崔永福说:“崔公公伺候陛下这么多年,陛下怎不知你一心都是向着他的,定然不会怪罪你。”
说罢她望向乔琬跟骆凤心,微微点了下头:“既然如此,本宫就不打扰你们兄妹叙旧了,晚些时候宴会上再见。”
崔永福保持着微笑直到曹皇后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然后才转身吩咐守殿门的侍卫开门。
“快快!”他心里焦急,这时候也顾不得礼仪了,先乔琬她们一步迈过门槛,又回身催促窦太医。窦太医不敢耽误,进殿之后直奔骆瑾和休息的软塌而去。
骆瑾和仰面躺在榻上,身上搭了一床被子,露在外面的脸庞颜色晦暗,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今日又咳血了?”窦太医放下药箱的功夫已经有小太监搬了凳子来放到塌边,他坐了上去,将骆瑾和的袖子稍稍翻上去一些,伸出三只手指斜搭在骆瑾和的腕上。
“是,还咳了不少,可吓人了!”崔永福说着去取了骆瑾和常用的手帕来,上面殷红一片,中间那块几乎全让血点覆盖了。
窦太医瞥了一眼,没有说话,只略微颔首示意知道了。片刻后,他收回手,挽起骆瑾和另一边的袖子,搭上手指继续诊脉。
“窦太医,皇兄情况如何了?”骆凤心蹙眉问道。
窦太医解释了一长串话,乔琬不是很懂中医,听得云里雾里,只听明白了最后几句话。
“性命暂且无碍,待微臣施过针之后便可醒来,只是……”
“只是什么?”骆凤心追问。
窦太医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道:“还是等微臣施过针之后再请示陛下吧。”
怕打扰到窦太医施针,乔琬跟骆凤心坐去了一边,崔永福吩咐宫女上茶,乔琬摆了下手:“不用了,这会儿也没心思喝茶。陛下最近还是吃不好睡不好吗?”
崔永福苦着一张脸道:“可不是!夜间睡觉大约只能睡着两个时辰左右,日间饮食也日益清减,今日中午就只喝了一碗清粥,送来的菜还原封不动搁在那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