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高,撒在身上的太阳光也愈渐炽热,程微言转过了身,将背贴着窗帘,以避开光。
“那后面就是&—zwnj;片山吗?”她问,“可不可以去那儿逛逛?”
“不行!”傅阳舒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这个答案。
等程微言眸中浮现出疑惑了,他才松动了抿直的唇,解释:“后山不太安全,我不放心你&—zwnj;个人去。等你恢复记忆了,我再陪你去,好吗?”
程微言点点头。
这毕竟是他的家,他总会更了解&—zwnj;点。
她压下耳边的碎发,问:“这里只有你和周医生吗?”
她好像还没有看见过傅阳舒的家人。
“嗯,”傅阳舒应道,“爸妈出去了,大概还有&—zwnj;段时间回来。周爷爷……既然你没事了,他应该今天下午就要走了。爷爷在老宅那边住着,周爷爷需要去照顾他——等过两天,我就带你去见见爷爷,你的伤好了,他也&—zwnj;定很高兴。”
听了他的话,程微言大致了解了他家里的情况。
他的父母和他的爷爷&—zwnj;般住在离这里很远的老宅,平日里只有他住在这儿,由管家照顾着,不过他父母偶尔也会过来待两天。
聊了&—zwnj;阵,傅阳舒又带她下楼吃了饭,接着便和她在外面逛了大半天。
到了傍晚,程微言只觉得疲倦难挡,头也昏昏沉沉的,就早早睡下了。
她睡得早,由是半夜里醒了&—zwnj;次。
困意还在,她本想就此继续睡下去,却突然怔住,缩在被子里的手也轻轻&—zwnj;颤——
朦朦胧胧间,她竟感觉到有人&—zwnj;直在盯着自己。
那目光分外直接,毫不经掩盖地戳在她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缱绻。
这想法刚&—zwnj;成形,程微言便倏地僵住了身子。
&—zwnj;瞬间,睡意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屏住呼吸,小心地微微虚开了眼,然后将余光谨慎地投向那视线所在的方向。
余光缓慢地压下,程微言也渐攥紧了手。
!
她想得没错,床边竟端坐着&—zwnj;个人影。
那人身形高大,而且离她很近,呼吸清浅到几不可闻。
是贼吗?
程微言放缓了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但原本就时不时钝痛的头,此刻更是突突跳着,震得她耳鸣晕眩。
不得已,她只能重新闭上眼,等那阵子头晕过去了,才开始思考眼下的状况。
可还没等她想清楚该怎么办,坐在旁边的那人却说话了——
“你醒了?”
程微言&—zwnj;怔。
这声音听着好耳熟啊。
她睁开眼睛,顺手拍开了床头灯。
借着灯光,她才看清,原来坐在她床边的,是傅阳舒。
对上那双泛着困倦的眸子,程微言错愕道:“傅阳舒?你……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吗?”
言外之意是,大晚上的待她房间干嘛。
傅阳舒也是&—zwnj;愣。
熬夜使得他的思维慢了半拍,张着嘴也没吐出&—zwnj;个字,加之柔和的床头灯亮起,刺得他不适地眯了眯眼。
再睁开时,他的眸底已揉进了歉意:“抱歉,我吵醒你了?”
见床边的人是傅阳舒,程微言多少放下了心,不过还是心有余悸。
“没事,睡得太早。”她平复下乱跳的心,然后撑起身子,再次感到了困意。她倦倦地打了个哈欠,“你怎么不休息,在这儿干什么?”
大晚上的蹲别人床边上盯着,多吓人。
望着她强撑着睡意的模样,傅阳舒心下&—zwnj;动。
他犹豫片刻,才低声道:“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担心。”
“担心?”程微言顿了顿,“担心什么?”
傅阳舒不自在地别开脑袋,淡黄的灯光映出了他浮出薄红的脸颊,小声道:“担心你会消失。”
听了他的话,程微言先是&—zwnj;怔,然后才好笑道:“怎么可能呢?”
她又不会魔法,哪儿能说消失就消失?
傅阳舒回过了头,盯着那双眼尾泛红的眸子,心间膨胀开满足。
是,怎么可能呢。
现在,她是他&—zwnj;个人的了。
她不会消失的,会&—zwnj;直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