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褚涯站起了身。
他一抬手,那缝隙就开始变宽、扩大,而且从里面攀爬出骇人的死气。
傅阳舒只觉有些吃力,冷汗沿着额角留下。
如果放在平时,他完全不会这样勉强。但他旧伤未愈,又摸不清褚涯的灵力有多深厚,只能将一大半的灵力灌注进了灵兽,期望能尽快结束。
就在死气和妖狐即将相撞的瞬间,傅阳舒已经做好了以命相搏的准备。
但他突然看见原本站起了身的褚涯一个踉跄,随即跌坐回了轮椅。
见此,傅阳舒紧握的拳有了片刻放松。
他这是怎么了?
不等他思考清楚,面前黑色的死气忽然尽数消失,方才褚涯腾起的戾气也没了。
唯有傅阳舒的赤色妖狐仍以强力向前冲撞着。
而褚涯则露出了一副惧怕的模样,双手紧攥着轮椅两边的扶手,脸色惨白,瞳孔轻颤。
看起来虚弱,无力,还有在死亡面前无处可逃的惊恐。
像极了无辜受害的一方,惹人怜惜。
而以武力胁迫的人,是他。
看着他突地变成这样,傅阳舒心生犹疑。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清楚褚涯的用意,连日来常有的眩晕感就再次袭上了身。
头脑的昏沉迫使他闭上了眼,整个身子都仿佛在旋转。
傅阳舒打了个趔趄,不等他睁眼,一道声音便将他从头昏中扯了出去——
“傅阳舒!”
这声音再耳熟不过,几乎是听到第一个字的同时,他就感到心猛地一坠。
傅阳舒睁开了眼。
不知何时,他竟移到了褚涯的身前,一只手则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而褚涯,正虚扶着他的腕子,仿佛是在挣扎。
但只有傅阳舒知道,褚涯不仅没有想要拨开他的手的意思,反而正在不断用力,迫使他挪不开手。
他们的身后,则是匆匆赶来的程微言。
傅阳舒顿时明白了。
难怪褚涯会突然停止攻击,由着他发泄怒意。
这是想把污水全泼在他一个人头上么?
褚涯的举动在傅阳舒的怒火上浇了泼油,他的一双眉几乎要快劈断开。
眼下,他竟真想顺着褚涯的力度,掐断手下那脆弱不堪的脖子。